点休息。”刘春春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他生气,于是识趣地答应一声,转身想要默默离开,王远辰却已经不耐烦地丢下手机,自己站了起来,两条长腿在撤下茶几时,毫无意外地扫落了水杯,巴斯光年在茶几脚上磕掉握把,牛奶冲过地毯,洇出一大片难看的深色痕迹。
王远辰并没有理会这一切,他径直走进浴室,把花洒开到了最大。哗哗的热水冲刷着地面,溅起一片氤氲热气,很快就让镜子里的人变得模糊起来——至少不会再狼狈得那么明显,记忆深处的,不愿触碰的,如同黑色藤蔓一般攀附上骨骼和神经,然后带着尖锐的利刺,把每一个地方都扎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他握紧拳头,让整条手臂都暴出可怖的青肋,而等这股焦躁的情绪褪去,他终于能走出浴室的时候,卧室地面已经被收拾干净,那块湿漉漉的地毯也搭在了阳台栏杆旁。房间里很安静,走廊里的灯也暗着,刘春春像是已经回了他自己的卧室,而那个打着漂亮缎带的圣诞礼物却并没有被带走,依旧孤零零待在餐桌上,看起来分外可怜。
王远辰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明晃晃的灯,听耳边时间飞速溜走,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的听觉实在太发达,发达到甚至可以称为异能,尤其是在这种万籁俱静的深夜,简直敏锐到堪称雷达,以至于从那间客卧中所传出来的所有细碎声响,此刻都清晰无比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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