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刘目光呆滞地缓缓说道:“去年快到国庆节的时候,田胖子下班的路上在爱翠酒楼门口遇到一个棋友,那是一个和他在路边摊下过几次棋的棋友,下棋的时候,棋友不停地掏高档香烟给他抽,田胖子问他做什么工作的,他只说是在一个大公司里面跑销售,高档香烟都是公司招待用的,不用自己掏腰包,两人越谈越觉得投缘,那人还送了一盒一百多块钱的烟给他。”
“在路边摊下了几次棋,就送了盒一百多块钱的烟,有什么猫腻吧?”石头花插了一句。
石头刘没有回答她,继续往下说:“田胖子在爱翠酒楼门口遇到他的时候,他正东张西望的似乎在等人,田胖子抽了人家的嘴短,主动上前打招呼,那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定要请他冒充一下领导,到酒楼里面赴宴,只需要完成一件事,不和对方签合同就行。田胖子觉得没什么难度,只是担心对人家公司的业务不熟悉,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对不起棋友。棋友说里面的客户从来没见过他公司的领导,初次见面肯定不会问太细致的问题。”
“田胖子那样子倒是有点像当官的。”石头花又插了一句。
“棋友还说已经打电话叫一位朋友来帮忙,可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来,估计又被那个母老虎老婆圈在家里不让出来了,正好遇到了田胖子,就让他帮一下忙,不仅白吃白喝,还答应事后给他一条高档香烟。最后的结果是,田胖子被盛情难却的轮番劝酒给灌醉了,其他人都走光了,饭钱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一共是两千二。”
石头花撇了一下嘴:“田胖子干嘛非得认那笔糊涂账?”
“因为那位棋友带着他进酒楼的时候,向老板娘介绍说是他的老板,田胖子还随声附和着向老板娘打招呼,结账找老板不是很正常吗?”
“这就叫贪小便宜吃大亏,几个不是很熟悉的人怎么可能轮番劝酒,可今天我们一没吃饭二没喝酒,一分多余的钱也用不着花,你担心成那个样子干什么?”
石头刘苦笑着说:“那些人临走的时候,还从爱翠酒楼的柜台上拿走了两条高档香烟,就是答应送给田胖子的那种,最后相当于田胖子送给他们了,一千多块钱一条。”
石头花立刻变得结巴起来:“那、那、那个方先生,不会也拿、拿两条烟走吧?我们和服务台的说是方先生的舅舅和舅妈,烟钱还不得和我们要?!”
石头刘轻哼了一声:“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恐怕还不止两条烟钱……”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服务台问问呢!”石头花急得连捶了石头刘好几下。
“那小子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多小时的小提琴,我们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他恐怕早就拿着东西跑没影了!唉——!早就应该想到了,请客的人怎么可能长时间不露面!”
……
几个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楼,想默不作声的走出大门时,被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礼貌地叫住了,石头刘他们不是那种撒腿就跑的人,而且也不一定都跑得了,只能讪讪地返回服务台。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前,方先生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七条高档香烟,总价值九千三百元!
石头花的脸都吓绿了,小林也吃惊不小,雨璇懊恼的只想撞墙,石头刘长叹了一口气:“三千两千的我也就自认倒霉了,九千三!……你们报案吧,我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接警出现场的是张警官,他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要求调看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结合着服务台工作人员的叙述和补充,还原了事发经过。
小林的确是和那个方先生以及那位生意上的朋友一起进的大门,经过服务台的时候,方先生同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互致问候,并简单而明确地介绍了老同学小林和那位生意上的朋友。
三个人正准备进电梯的时候,那位生意上的朋友接到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的内容似乎和方先生有关,那位朋友对着手机说几句,再和方先生沟通几句,反复了几次之后,就让小林先上楼去了。
那位朋友一边继续通着话,一边向大门的方向走,方先生紧随其后。
正好走到服务台的时候,那位朋友挂上了电话,方先生随即问道:“少待一会儿不行吗?既然已经来了,好歹上去见个面,不差这一会儿吧?”
那位朋友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最多十分钟,真的不敢多耽搁。”
方先生连连点头:“行行行。那就这样吧,本来打算临走的时候送你几条烟,现在就拿给你吧,等一下匆匆忙忙的别忘了。”
方先生招呼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拿了四条高档香烟,那位朋友背着的单肩包虽然不小,但里面还装着笔记本电脑等物品,倒腾了一两分钟却只能装下一条烟。
那位朋友反复强调今天没开车,手里单独拿着三条烟不太方便,方先生只好把剩下的三条烟又还给了工作人员。
两个人正要进电梯的时候,方先生又折返到服务台,说是给舅舅和老同学各拿三条烟,于是又有六条高档香烟到了方先生的手里,他要了一个纸质的礼品袋把烟装了进去,两个人终于进了电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只能通过不连续的监控画面观察两个人的行动轨迹了。
两个人的确到了三楼,但是却先去了卫生间,最多两分钟的时间,那位朋友先走出来,并迅速下楼,重新出现在服务台工作人员的视野里,而后消失在大门外面。
又过了一分多钟,方先生提着那个纸质的礼品袋走出卫生间,先打了一个电话,等到四位拉小提琴的女孩上了楼,方先生交给他们一小沓钱,看着她们拉着小提琴进了听雨阁,他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听雨阁的门外,轻轻旋开门的把手,侧身挤了进去,一眨眼的工夫又悄悄地出来了,是空着手出来的,并迅速下楼来到服务台。
方先生先是大力称赞小提琴的悠扬乐音,接着又很无奈的说要在一楼的咖啡屋里等一位重要的朋友,过一会儿才能上去。
咖啡屋位于一楼大餐厅的一角,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也是监控的死角,方先生走进去后,再没有出来过。
张警官接下来对咖啡屋的工作人员进行调查后得知,方先生点了一杯六十八元的咖啡,刚喝了一小口,透过沿街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熟人,互相打招呼听不太清,方先生就通过员工送垃圾的小门走出去和朋友热烈相拥,因为已经付了账,咖啡屋的工作人员没有阻拦,之后就没人见过方先生了。
方先生提进听雨阁的那个纸质的礼品袋也被找到了,里面是一台报废的笔记本电脑和其它杂物,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方先生那位生意上的朋友早已经把七条总价值九千三百元的高档香烟装在包里带走了。
ps:下一章:流泪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