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活着?
陈清艰难抬起手,在空气摸索,“煜儿?”
闻煜不明白,为什么他就站在母妃的面前,母妃却要往另个方向探手?他把手伸过去,“我在这里呀,母妃。”
李荣海却子就看懂了,“娘娘,您的眼睛?”
陈清说:“我瞎了。”
房间里静了静,纵使尸山血海里走过多遭的将士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为她惋惜、心痛,真天妒英才,低低叹了声:“将军。”
陈清的语气很平稳:“先帮我把铁链拔了,他们穿了我的琵琶骨,我被废了。”
闻煜:“什么琵琶骨?什么被废了?”
这明明陈清熟悉无比的声音,说来的话却也不像她印象里个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战王。
她的心沉了沉,比她发现自己双眼失明,比她发现自己身陷囹圄,比些渣滓要凌|辱她,还要来的更加沉重。
“闻煜,怎么会不知道什么琵琶骨!”
“母妃,气了吗?不要气气,正痛痛呢,气气会更加痛痛的。”
陈清转向李荣海:“荣海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王爷他——傻了,他如的记忆和智商都停留在岁,奴才正在为他寻找神医,已经有些眉目了,定能治他,还请您不要担心。”
陈清只觉阵天旋转,“噗”吐鲜血,身体直直往坠,闻煜被血吓的了起来,还陶然用手托住了她,“请随行的太医过来,为飞将军疗伤。”
闻煜躲在陶然的身后,副将哭未哭的模样,“母妃像我的气了,我不做错事了?”
“她不的气,她只伤的太重了,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帮她催催太医。”
在面对亲人的伤病时,人们最难以处理的就无力——我明明知道她很痛,恨不得用自己去替她承受些苦痛,可事实上我什么也帮不了她。
只要能够为亲人提供帮助,哪怕再微小,都能消解这无力,而不味沉浸在疚和自责里。正因为知道这个,陶然才说了这样的话。
这果然在定程度上安了闻煜,他急急忙忙跑了去,“我去喊太医!”
对于陈清来说,陶然的声音全然陌的。
失去双眼以后,陈清的其他官变得更加清晰,她清楚觉到了托着自己的这双手,何等的,这不像习武之人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恐怕从来都没有拿过刀剑。
可日的兵马却以这女子为首。
变成傻子的闻煜,也对她十分信服。
“谁?”
陶然说:“纳兰。”
“纳兰轩的女儿?”陈清还捋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纳兰为什么会领兵来救自己?
李荣海说:“年前,战王在卧龙坡之战摔了悬崖,摔坏了脑子,当时变成了傻子,直落民间,直到个月前,才被京城的百姓认了身份,把他送回了战王府。
从前对王爷恭敬无比的朝臣,见到他变成了傻子,全都落井石,反而王爷的死对头定国公,把嫡孙女嫁给了他……”
他把这些天发的切都娓娓道来,其包括了他如何获救,陶然又如何把闻煜这个小傻子往死里宠。
故事波折,陈清握着陶然的手紧了又紧,个劲儿说:“谢谢!”
陈清不善言辞,没办法把道谢的话说来,她真心谢陶然救了闻煜,救了李荣海,救了神骁军,也救了她自己。
陶然回握住她的手:“您我的婆婆,哪有辈直给晚辈道谢的。”
婆婆吗?陈清在心里咀嚼这个称呼。
她以前也想过,儿子以后会娶个怎样的女子?
可能和她样的沙场女将,也可能通琴棋书画的世家贵女,又或者哪家的小家碧玉,万万没想过会纳兰成了她的儿媳。
纳兰啊,七国第美人,北靖国有史以来唯个以女儿身袭爵的女侯爷。
听说东岳国直在求娶纳兰为后。
听说南宁国主想要这个外甥女给儿子当太子妃。
听说……
听说过很多、很多。
总之,就算卧龙坡战之前,陈清都不敢幻想纳兰这样贵的人,会成为她的儿媳妇。
她的儿子被封为战王,唯个字并肩王,听起来很厉害,陈清知道,她身平民,战王并不像其他皇孙贵胄样,有么多有力的支持。
更何况,儿子变成傻子的现在呢?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句话,“孩子,苦了了。”
陶然浅浅。
芍药为陈清递上准备的衣服,也在心里松了气。自古婆媳关系都老大难,原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