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轻叹一声:“我曾经的小姐。”
曾经的小姐?阿嬷曾经的小姐便是她的母亲,是母亲死后,阿嬷才一力照顾她,将她当做亲生女一般。
林卿卿这才陡地明了,她难以置信道:“母亲……母亲也还活着,对?”她有记忆起,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的母亲已早早过世了,她只有父亲与阿嬷。
现如,却是又有人与她说,她的母亲还活着。从来没有所谓死亡。
若是没有死,为何她会丢她不管?
“嗯。”阿嬷低低道。
“是为什?”林卿卿额间紧蹙,急切道,“为什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也是如阿嬷一样,是林昌邑做来的假死?”
林卿卿脑袋懵懵的,意识只觉得这应当不是一场抛弃。阿嬷是不得已才假死,母亲应也是有不得已的缘由。
如果都是林昌邑所为,他这般又是为了什?
然而这一次,阿嬷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她轻轻握住林卿卿的手,温声道:“我还是先小姐讲一讲从前。”
“小姐原也是名门之后,惜家族获罪,满门流放。原本,我一行向南要走三千里,直至蛮荒之地做上无尽的苦役。不知为何,在一个深夜,我和小姐被人掳走,再醒来,便是在这林宅。”
“是林昌邑救了你?”
“嗯。”阿嬷闷声道,“我也不知他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才从那些官差手里将我救。”
“后来他告诉小姐,当年都城一遇,他此生难忘,恳请小姐留在他身边。”
“小姐素未见过他,更不曾听闻,是不愿。”
“我亦是后来听林昌邑说的多了才勉强懂得,原是林昌邑早年曾去过都城,在那个吃酒的阁楼见过小姐一面,此念念不忘。闻说他也曾上门求亲,但老爷看不上他商贾身,此事都不曾让小姐知道。”
“小姐便生生被困在这里,知晓他是恩人,又实在生不情意。尤其,那时的林昌邑,本就是娶了妻的。小姐不喜他,亦不甘为妾,更遑论影响别人的夫妻情意。”
“直至有一日,林昌邑大醉,生生……生生欺侮了小姐。小姐寻死多次都被他救,后来更是不得已生了腹中的孩子。”
林卿卿不思议地听着这一切,原来她是这样来到这世上的。母亲不喜,父亲不爱。
这些年的虚伪盛宠似是忽然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或是因为太过惊异,林卿卿一时竟流不泪,只身子僵硬着:“阿嬷你继续说,我没关系。”
林昌邑早已杀过她一次,却原来,还曾杀过她的母亲一次。那样的□□,大约比死还要难捱。
只是事已至此,真相再不会更难堪。她便拼力保持镇定,好歹撑住一气让阿嬷把话说完。
阿嬷轻叹一声,顿了顿才又缓缓道:“你生半年后,罗氏也到了产期。林昌邑不得不寸步不离地守着,那是小姐逃的唯一机会。小姐原本打算带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