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寒按脖子按的真舒服,医术又好,就连配来的香曩味道也和别的不一样。
一想起顾舟寒以后娶妻生子,到时候定然不再住宫里,喻戚就开始惆怅起来。
看来公主府也以早点着手去修了,到时候赐给顾舟寒的宅子就在她公主府旁边,这样的话她有个小病小灾,神医就在旁边,心里多踏实。
光是想想,喻戚就乐笑了。
烛火朦胧之间,闻瑕只觉家主子笑得很开心:“殿最近和顾大人走得真近!”
“不是,以后本宫还要他走得更近些,惜不知他想要些什。”
闻瑕笑道:“顾大人并非当真无欲无求,奴婢听小德子说了,顾大人每日都去太医院借阅,甚至还在太医院的苗圃里种了好些药草。”
“这是然,他极好医术,要不然本宫也不会将陛的身子交由他医治。”喻戚点点头,言语之间都是对顾舟寒的信任与熟络。
“本宫也在想……现在太医院的官职已经给了,他不爱朱石珍宝,整个人看上去就无欲无求的,旁的东西本宫也不知道该给些什。他若真向本宫要些什,本宫还安心些。”
这是喻戚纠结两辈子的难题。
拉拢朝臣,恩威并施,这些朝堂上以用的法子对顾舟寒完全没用。
“你说说他到底喜欢些什?他不说本宫怎知晓,想哄个人真麻烦……”
最后这话声音压的低,像是喻戚的喃喃语。
闻瑕闻言,心尖一跳,但面上未表露些什。
家主子已经到了顾大人要什,己便给什的地步了?
殿光是收个香曩,这其中就很有些门道了。
若是顾大人于公为殿配置的香曩,那便是主仆;但如果顾大人是借了别的由子送给殿的,殿还收了来,那不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而且她家主子说了,以后还要顾大人走得更近些;现在就已经都住在宫里,甚至都住在殿的宫里,还如何走得更近些?
一个不敢想的答案,现在闻瑕的心头。
她心虚的歪着身子看了一眼殿的床榻,又立刻回神。
家主子果然厉害。
不行,她回去得和小德子他好好说道说道。
第16章 起泡 “奏响恺乐,鼓舞君心。”
七月二十五,冲丁酉煞西,宜移徙纳采行,忌祈福祭祀。
往日候在昀宸宫外的太监宫女日一反常态,大殿里头聚了不的人。
有拿着汗巾子的,有准备热水的,还有抱着厚实地毯往来熙攘的。
众人眼里都闪着明晃晃的光亮。
天是个大日子,一直服侍陛的大太监路公公眼中朦胧了一层水雾,看着正在给陛穿上鞋袜的宫女,抹了一把老脸,路公公故作凶悍的催促着宫女快些:“那一些上好的跌打伤药拿来了?热水准备好了吗?还有拐,都先备上,万一陛要用呢。”
宫女喏喏应,大殿之中又是一阵喧闹。
来往宫人脚步匆匆,带起阵阵潇风,顾舟寒坐着轮椅靠在一侧。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
陛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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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也不会摔倒。
况且这地上铺着毯子,就为了陛日榻,路公公又安排将这地上铺上了好几层的毯子,顾舟寒回眸,眼瞧着宫女脚踩上去都微微的陷。
路公公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扭头看看轮椅上的顾舟寒,眼中满是敬意:“顾大人……您瞧着,陛日真榻。”
顾舟寒点点头,不做言语。
他已经对陛施针,加上这些日子的药浴,殿经脉已经疏通了好些,此外钦天监也算过:七月二十五,冲丁酉煞西,宜移徙纳采行,忌祈福祭祀。除了陛个月的万寿日诞辰,日便是本月最好的日子。
但是路公公还不放心,又吩咐人抱来一面厚毯子。
总共六面毯子了……
顾舟寒心里默念。
喻戚过来时就瞧见大变模样的昀宸宫,着眼厚厚的几层地毯,喻戚神色莫名:“陛……这是何等的娇花。”
离殿门很近,顾舟寒最先发现喻戚过来。
喻戚日衣着略显素雅,一身白色的长裙,只有袖和连襟处绣着的暗金色的浮云纹线;往日色泽艳丽的步摇也被一根朴素简单的暖玉芙蓉簪所替代了,单单一根玉簪愈发衬托殿妆色清浅,芙蓉花娇。
顾舟寒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好似冬日厚重的雾凇消融后变成晶莹的水珠。
“殿!”
“嗯。”喻戚点头回应,环顾左右,绕开厚实的几层地毯:“这是舟寒你安排的吗?”
“并非属安排。”
顾舟寒坦白回复。
看着路公公细致的模样,喻戚默默语:“陛竟然如此娇气……”
果然病去如抽丝,她这皇弟还没好全,病着病着就已经娇了。
顾舟寒也觉如此,他也觉得这样的场景太过小心了些。
但皇室的贵人皆是如此金贵。
但公主殿这娇贵,顾舟寒没觉得哪里不对。
日不单喻戚过来了,喻戚身后的桉桐还抱了面琵琶一进来。
喻戚让人将椅子挪到顾舟寒轮椅旁,又摆摆手,桉桐明白,将怀中抱着的琵琶递给了家主子。
见顾舟寒疑惑面容,喻戚侧着脑袋,头顶的环佩相触,叮当响了起来。
“本宫特意为陛取了这面六面飞花,”说着喻戚素手拨动琵琶,不成调的几个曲流。
素手轻轻拨弄,喻戚动作万分认真:“怎样,本宫是不是弹得很好?这是上好的琵琶,声音醉江南千里人。”
顾舟寒没有听清,殿一笑之间,好似横雁惊空,他只见殿的粲然笑意,溢美之词随之而:“好听……”
喻戚得,又拨动起琵琶来。
她本是要带箜篌来的,旧时读诗词歌,喻戚尤爱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是她天没有找到箜篌,只寻到了琵琶,但这面琵琶也很不错,听听这声音,不愧对‘六面飞花’的名声。
屏风那头细碎琵琶语,屏风这头的喻琅还不知家皇姐在心中如此腹诽己万分娇弱。当他眼前的仆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他想将这些人都赶去,万一过会他摔着了,众目睽睽之,有些
丢人。
他心里有些恼意,早知他夜半起来己先练练,等走好了再来走给他看。
喻琅穿好鞋袜,吐纳胸中的浊气,就听见外面有曲调传来。
还有谁敢在他大殿之中奏小曲,这人定是他皇姐安排的了。
喻琅心里有些感动,没听清这曲调,她还以为是喻戚请了上好的乐人为他奏响琴弦。
那声音连绵不绝,喻琅心里不好的预感浮起。
这调越听越不对劲……
“皇姐!”
喻琅掀开明黄色的窗帘,果然不远处夏风漫漫,是他皇姐在笑着抱弹琵琶。
……
喻戚一边弹一边看着顾舟寒,许久未弹曲,现在她眼里都是顾舟寒认真聆听的模样。
喻戚很满意,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皇姐!”
是喻琅在唤她了。
从己的惊鸿絮梦醒来,喻戚有些惋惜刚刚己心罕见的悠扬。
母后所言不虚,奏乐的确让人心生宁静。
喻戚没瞧见喻琅的惊叹,见喻琅比平素都还讲究一些的严整衣着,慰藉道:“陛别怕,皇姐特意带了琵琶,奏响恺乐,鼓舞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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