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砚晗的论文只稍微修改了几处措词就成功了。幸福躺在寝室“温柔乡”里,大学品尝学生工作这一杯美酒;将专业学习从平时上课的幼苗,培育为主学习的大树,更是提前开花结果;身边还有友人相伴,有人相助。本科生涯真的无憾了,砚晗心中敏感又戒备的那个部位早不知道什时候被温暖和幸福掩盖了。
大学的十二月也是忙忙碌碌的时候,各种课程考试接连到来。平时上课摸鱼久了,期末堪高考冲刺。“是她吗?好像是的诶……”身边有时会现的碎碎细语在图书馆里通常是没有的,每个人都低头拼着己的人生,什事情会有考证和考研重要吗?偶尔在食堂听见的声音,砚晗也动归结于己论文带来的人气,但是久了也奇怪,论文会有这大的影响力吗?惜专业厚重的“砖头”书实在让她分不心去琢磨无关的闲事。
然而,事情发展的轨迹逐渐偏移,图书馆里的“灵魂”也脱离了□□的束缚,有时候对面一个人瞧过来的眼神,让砚晗感觉心惊,好像不是着羡慕和欣喜,而是……
本来被刻意封锁住的感觉涌上心头,无边的寒冷让图书馆的制热空调失去了作用。砚晗逃一样奔图书馆,众人的视线有意,也无意扫视过面色发白碎步跑图书馆的女子,让她又如置身火海一般灼热刺痛。然而火海里最致命的永远不是火红,而是浓烟。
小心翼翼躲避着旁人的视线,砚晗不敢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直接回寝室。
走到门,里面的讨论声传来,“你洗衣服了没?”
“没呢,我在看论坛。”
“你还在看啊,那个真的太……”
寝室里木清柔和天难得在的章涵泽震惊地盯着门面色惨白,呼吸不均的砚晗,斜对着门的电脑屏幕上,学校论坛主页面正打开着。现在关上已经来不及了。站立着的木清柔反应最快,表情一松,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屏幕,迎上来,“天怎这早啊,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帮你……”
砚晗眼睛里的东西让她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觉闭上了嘴。两个人面对面僵立着。那双眼里究竟有什啊,明明只是黑色的瞳孔和白色的眼白,但是相互矛盾的两种感觉:恐惧和汹涌喷
发的愤怒,时以让人看得真切。
寝室里一片死寂。
木清柔被看得心里发慌,喉咙不觉吞咽了两,腿有点发软了,但是不知道怎就是不想让砚晗看见天校论坛疯传的帖子。
“唰”,寝室门又被拉开,怜的门把手这次终于承受不住,将松了的螺丝钉弹,砸在瓷砖上,叮……当……当当,清脆的声音预示着风雨俱来。
小时候的狂躁情绪在钟妈妈的治愈和我调整,被砚晗深深埋葬在心底。但愤怒会促使暴虐的潜在因子变得活跃。
再次拉开寝室门的人,先站在门盯着砚晗的背影,木清柔刚一看清来人,欣喜若狂,暹初来了就好办了,三个人总拉得住砚晗了。是她突然觉得暹初的眼神也很奇怪,但是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啪”,木清柔往前冲的脚步僵住了,被钉在离砚晗紧紧一步之遥的地方。章涵泽虽然坐在很远的电脑桌边,却也听见了那清脆的掌声。
第21章 2015年新年伊始(2)
2015年新年伊始,S市S大学。
如果说寝室在暹初没进来之前是死寂,那现在算即将沸腾的油锅了。
外面的雪洋洋洒洒飘落,永不疲倦般前仆后继。
木清柔反应再快也被这谜一样的场面惊呆了。然而在她的错愕中,刚刚的受害人,快速扬起手臂,准备还击,她又是慢了一秒,没抓住仅近在一步距离的那只手,只反射性将双眼一闭。
声音迟迟没有响起,砚晗的手止在暹初的脸不远处。清柔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感觉到砚晗因前阵子劳累而更瘦弱的身体在颤抖着。
她的脑袋终于正常运转了,狠狠踩了一脚还傻坐在凳子上的章涵泽,两人一人拉住一个。
门外,在暹初狠狠拉门的时候就惊动了不人,又看见平时亲密的两人居然相互动手,惊得连感叹词都发不来。人群后,很不起眼的角度,一个手机正好对着门内拍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砚晗没有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撞开人群走去,现在倒是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了。木清柔刚将两人拉开,转头喝了水连门外闲杂人等都没来得及清理,就听见门一阵骚动。赶紧披上羽绒服,一把扯过砚晗的大衣
往外追。
寝室楼的鞋印七七八八扭向不的方向,仿佛没有一个是砚晗的,也仿佛都是的。只穿着一件毛衣,顶着这刺骨的风和纷纷扬扬的雪,只要半个小时准事。“你往这边去图书馆,我往那条路找一找”,清柔不再注意什形象,揪着也匆忙奔来的涵泽快速嘱咐道,然后转身去搜寻。
一路上边慌乱张望着,一边绞尽脑汁想砚晗会去哪,明天该死的学校论坛又要发所谓爆炸的“新闻”了,清柔气得牙痒痒。
清柔还深刻地记得学校现在论坛负责人打着官腔,磨叽得要死的样子。
三个月前小声音已经在萌芽了,是舆论方向还是很积极又很正常的。网上有人爆了几张砚晗和宇寰在一块的照片,猜测这对俊男靓女的关系。那时候的评论还是什祝福、羡慕、颜值为校争光。两个当事人,一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一个默不作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后来有一天,那个帖子突然不见了,估计是被删了。但是没过两天,那个帖子的主人说己最火热的八卦贴只删除,对不起等等吧啦吧啦一大堆废话。有意无意有人开始在暗中操作了,话题被带向了限制言论由,有钱有背景等等,气得清柔和涵泽叫上好多个姐妹直接和暗箱操作的水军对撕起来。
所以贴主的这一条废话贴又火了,甚至不路人点击这个帖子就是为了翻评论楼里从个人教养到社会意识人文素养和人类文明的精彩辩驳,校辩论赛甚至临时取消决赛已经定好的辩题,换成类似话题。
不过也幸好这一引导,舆论总算没有继续偏离,砚晗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在暹初、清柔、涵泽三人不断努力,两个月总算让热度过去了。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气,几张非常模糊的照片以及一段录音,再次传到了网上。这彻底引爆了群众的八卦心理,投身吃瓜大队……
李暹初坐在寝室里,手忍不住的颤抖,刚刚关上门用尽了她最后一丝丝力气。
清柔和涵泽都去找砚晗了,周围很安静,终于没听到让她想要发疯的讨论声和所谓的安慰声了。手掌很红,还有一点麻麻的感觉。暹初将头埋进胳膊里,无声的悲伤如大网,将她紧紧包裹。
“滋……滋……”明显是偷偷录音的声音从手
机里传来。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所以谢砚晗真的就靠你?”
另一个低磁的声音不知怎比往常多了几分言语上的尖锐,“那不,要不是靠我,她哪里成……”
砚晗抱着胳膊蹲在书屋后的屋檐底,手机上正登入了校论坛网页,高居第一的就是有录音的那个帖子。面的评论不堪入目,只有一两个公正的声音时闪时灭。
明明周围很冷,惜感觉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那让她痛苦。就只是一两句的录音,怎会引导向各个方面,让人产生无数种错觉?
砚晗逼迫着己冷静来,一只手已经深深埋进雪里。很久都没有现这种感觉了,想发疯一样地砸东西,想吼到沙哑来消除心里的不平。良久,长长的吐气让她绷着的身体松来,蹲太久腿没有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冰冷的麻木已经过去,滚烫和肿胀感席卷上来,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是一样的。
“砚晗……谢砚晗,谢……”木清柔总算找到了,一把将手臂上的大衣砸到砚晗身上,然后一把也将己的羽绒服脱来,扔过去。
“我不需要……”砚晗最后几个字还没说来,就看见清柔身上隐隐约约的白色雾气,然后对上她没好气翻着的白眼,“谁说给你的,帮我拿着,我热死了,提着提着。”
又过了两分钟,章涵泽半瘸着走过来,“你这死丫头穿这点往外跑,追死我了,哎哟,要不是李……”,她突然看见清柔的手势,半个字卡得不上不。
“你要不是往这边跑被人看见了,我真找不到。”
清柔实在不想说五分钟前的事情。
在雪里踩了快三十分钟了,半点人影也没看见,碰见熟人又不敢问,怕明天万一又有论坛帖子闹得太凶,陌生人更不好抓着问。就在清柔气得直踹路边堆着的小雪人时,一个电话打过来。
“喂,你打电话干什?我忙着呢,先挂了。”无论什原因,清柔都不喜欢动手解决问题的人,尤其是对年一起生活的姐妹。
“如果还没找到,以去纯味书屋后面的露天阳台看一。”
刚说完就挂电话,清柔恼归恼,但现在找人重要多了。给涵泽打了个电话,两人转向去书屋,
怜图书馆门大理石阶梯结冰太滑了,涵泽一激动连人带手机摔了一,还好刚的雪松松软软帮她垫了一。
“我进书店坐聊聊吧,说说你知道的事情。”砚晗收起脸上浮现的一瞬间温柔,看向她。
第一次“战斗”在白热化阶段是兵分两路进行的。暹初认识宇寰,所以三人决定让暹初去和宇寰协商,让他帮忙澄清绯闻,而清柔则去找校论坛负责人想办法让他帮忙删帖子,涵泽继续盯着舆论看有没有突然性的转变。
两天之后帖子删除,她也不清楚暹初和宇寰之间谈论了什,怎让他答应帮忙删帖子而不是澄清;没过两天,贴主就站来控诉,说明删帖并没有走正规流程,感觉更像偷偷摸摸瞒着删除的,所以这也直接导致“评论区辩论赛”的发生。也让第二轮战斗更加难以控制。
清柔算着己去找那个狗屁负责人的次数,“八次,八次你知道吗?还不包括网上QQ去找他的次数,我堵了八次,结果一件事都没给老娘搞成……”
“所以删帖究竟是怎删的你也不知道?”
清柔和涵泽相互看了一眼,清楚见双方眼里的无奈,“这事真的只有暹初知道了。”
“没事你继续说。”
第一轮战斗的胜利也真的纯属巧合,但是既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影响,她也无所谓了,就放松了警惕。所以,现在这个录音贴火爆后的第三天才听到风声,想阻止已经晚了,只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
“第一次我不确定,以当做是无意中有人发的,但是第二次很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三人围坐在咖啡桌旁边,算着平日经常接触的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某一件小事或者间接性的那种,然后对你恶意报复?”涵泽沉默了很久,但还是把憋着的话吐来。
咖啡的清香随着袅袅雾气飘散着,有人似是掩饰般吹了一。有什东西也吹散冲淡了。
第22章 2015年新年伊始(3)
2015年新年伊始,S市S大学。
砚晗垂眸吹着咖啡,连着好几不停歇。咖啡的雾气还没有升过杯边,就被狠狠吹回去,但似乎并不甘心原路
返回,一定要绕个弯继续逃逸。
她想起暑假八月底和宇寰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时她正处于写论文查资料的要紧关头,就干脆把常驻地从实验室转移到图书馆。而有天晚上偶然回实验室取一份资料,看见门隐隐约约的背影很是熟悉。她也没多想,走上前向他打招呼。
宇寰貌似在迷糊和清醒的边缘,黑暗他的脸色很是苍白。走近一点那浓重的酒味和喝醉的神态然而然暴露了。她迟疑了,停脚步,距离不远也不近。
宇寰没有试着往前走一步,因为他不想赌己这一步往前,对面女生会怎移动,如果留在原地皱眉还好,如果往后退一步,想见从此两人将会是陌生人。
他没有说话,依旧懒洋洋靠在墙边支撑着身体。她不动也不开,毕竟要进实验楼必经过宇寰那里。己的冷漠已经展示得够明显了吧,砚晗目送着挺拔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远。
大一第一次见宇寰正是面试组织部的那一次。他和一群人坐在会议桌那一边,黑白搭配的正装,而砚晗和两个面试者坐在这一边。整个面试轻松愉悦,砚晗敏感觉得没那简单。果然另外两位以为简单,不一会便放松了警惕,在回答完问题之后,宇寰将亲和的表情一收,很有礼貌地请他二位先离开,真正的面试才刚刚开始。
砚晗是真正见识过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安排的每一个活动新颖又贴近主题,受到老师一致的夸赞,指导干事很有一套,该松就带着一起疯,该认真就陪着一起熬,所以在刚换届后暹初提以找他帮忙时,她也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她不知道宇寰是不是当男朋友的最佳人选,但也清楚太多人都认为他是的,他就是理想中的伴侣。表白墙上那些勇敢表白的女生理由无非几点:人长得阳光,气质干净,勤奋好学,工作力强,情商高……
但,这就是喜欢的理由吗?
喜欢需要理由吗?看一眼就心脏不觉收紧,眼睛移不开,此谓一见钟情;但若没有第一眼的心动,久了只要一遇见那甜腻腻的暧昧骤然现,谓日久生情。喜欢的理由不过就是喜欢上之后把己最欣赏的方面挑来单独强调一,加深己的感觉罢了。
所以,砚晗承认那些理由描
述宇寰都是不为过的,但就是缺了些让己心动的关键因素。所以,有是我看走眼了吗?从一开始就?
木清柔望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女,她知道她心里怀疑的人是谁,一个有着和最近的黑暗截然不的纯白气质的人。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毕竟没有过多接触,不贸然结论,是面对虚假真相却不表明己态度的男人,清柔从心底里充满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