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考特把顾苒等人请到书房，佣人送上咖啡就去了。

斯考特道：“几位的来意跟诚意我都很清楚，只是想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不知你的洽购意向是多？”

顾苒看胡凯旋，开道：“巧了，我也想先了解，斯考特先生的心理价位是多。”

沈思卓明白，这意思就是，让斯考特先价。

斯考特微笑道：“根据最近几次国际市场上，中国周朝时青铜器的拍卖价格，我认为900万英镑，是个较为理想的价格。”

神经病啊！顾苒不由一怔，900万英镑，按照现行的人民币对英镑汇率，就是八、九千万。这个价格，远超过爸爸的心理底线。足足多一倍，实在是太离谱了！

顾苒不悦道：“斯考特先生，你这未免有点坐地起价了吧？”

“你中国人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

斯考特笑道：“大家都知道，几年前拍卖的某件大型青铜礼器，就已经达到了九百多万美金的价格，考虑到这些年的通货膨胀，900万英镑，也是个很合理的价格吧。”

胡凯旋道：“我知道斯考特先生说得这个价格，是之前拍卖的皿方罍。但即使都是青铜礼器，价格也要‎­综‎­‍‌​合­‌‍珍稀程度、铸造年代、重量大小、器形花纹铭文等。皿方罍高约85厘米、器身宽约64厘米，不论是面积、体积，还是重量，都超过凤首尊两倍以上。因此，凤首尊的价格，不应超过皿方罍的1/4。”

“古董价格不是这样算的！”

斯考特夸张的耸肩道：“凤首尊铸造非常精美。根据X光透视，采用商周时流行的青铜器铸造技术陶范法铸成。

主体类似浑铸法，先做器物实心泥模，再烧陶范，接着内模分块翻制成空心外范。再把内外范组合起来，从预留的内注入青铜熔液，冷却后便获得所需的器物形状。这件礼器花纹精美绝伦，风格却又各不相。头、颈、身、腿部，均装饰有盘旋环绕的凤纹，新颖独特。胡先生，你应该知道，这种铸造法极为罕见，具有超乎寻常的价值。”

顾苒见斯考特准备充分，并不正面交锋，只微微一笑道：“既然斯考特先生也明白，这是我先民智慧的结晶，就也应充分考虑中国人民的感情，帮助我将这件战乱时被掠夺的珍宝，尽快返回他的家乡。”

斯考特感觉己不小心掉进了圈套里，有些尴尬，顿了才道：“大家都很清楚，官网上写的凤首尊圆明园的说法，只是种宣传手段。他其实是被法国古董商人以合法的渠道购买，再带回国的。凤首尊每次转手均有明确记录，流传有序，并非你战乱中被夺走的文物。”

顾苒毫不放松道：“1924年，凤首尊等文物土之后，当地官员已经明确要求收归国有，却被部分无知村民截留，偷卖国。这种交易，本身就是非法的。其他批文物，大都仍在当地博物馆中，这就是明证！”

斯考特理屈词穷，只得说：“来源问题我拍卖行无为力，只是

沈思卓淡然道：“大概是我卓尔不凡罢了。”

顾苒不由得笑了，又赶紧绷住脸做高冷状道：“那是，你念白字的样子，是挺有气质的……”

这次斯考特倒没拖拉。第二天晚上，三人就见到了凤首尊所有人的子，小霍华德。

安德烈.霍华德是个面目算是英俊，只是头发略微稀疏的传统英国年轻人。

现在凤首尊在安德烈的父亲手中，只是老霍华德突然中风，仍在医院里诊治，就由安德烈来面谈了。

安德烈好奇的看了看胡凯旋和顾苒，等看到沈思卓的时候，眼睛一子就亮了。他直接就说：“你给我多钱？”

霍华德这老家伙很精明，他的子怎这蠢？！斯考特知道顾苒的英语很好，尴尬的不行。斯考特道：“安德烈，你不要这着急。关于这次洽购，我想你的父亲已经交代你了吧？”

“是的。”

安德烈做一副精明的样子道：“660万英镑怎样？”

昨天晚上，胡凯旋和顾苒等人已经研究好策略，由胡凯旋来主谈，顾苒充当翻译。这样就有个缓冲和过渡的时间。顾苒以随时根据安德烈的反应，来做调整。

听到这个数字，三人对视一眼，略微松了气。660万英镑，按照现行汇率，就是五千多万人民币。这基本已经在顾氏给他准备的心理价位以内了。

也就是说，剩的洽谈如何进行，基本都以达成回归。

胡凯旋对顾苒道：“你跟他说，这个价格不现实。按照之前的售价，我不会超过380万美金。”

顾苒直接作了翻译。

“上帝啊！”

安德烈一听就大急道：“这肯定不行！我的企业遇到了收购，现在必须用大笔资金来补仓！

斯考特，你明明说这个东西，至卖到600万美金以上，我才肯拿来卖的！这人才三百万美金，根本不够补仓！”

这家伙怎把心理底线都说来！斯考特听安德烈把他和老霍华德私商谈的数目都说了来，顿时就急了。

斯考特连忙阻止道：“安德烈，你知道，现在只是洽购。并且只是跟其中一家沟通，我是有十几个意向客，在商谈购买这只凤首尊！”

这意思很明白，你不高价，我就卖给别人了。

顾苒忽然笑道：“两位先生，现在距离拍卖，还有五天时间。也许真的有十几个意向客，也许没有。即使真的有，那你觉得，如果我把霍华德的企业遇到问题，急需现金补仓的消息放去，这件凤首尊的价格，还会高吗？”

斯考特顿时愣住，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真是厉害！

霍华德是个大家族，拥有各种生意。入股的企业更多，很多股票还都是代持，要不是安德烈己说来，旁人还真未必知道。

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没人嫌钱多，哪怕是那些土豪。十块钱买的东西，没必要多花一

毛。如果顾苒等人将这个消息传播去，其他买家知道，一起来压标，拍卖价格就会大幅降低。

斯考特无奈道：“两位说的380万美金的价格，也显得没什诚意。我个人感觉，安德烈先生说的600多万英镑，还是很合理的。”

顾苒跟胡凯旋交换一眼神道：“400万美金。”

安德烈大叫道：“这价格还是太低了！我爸爸说的价格，就是600万英镑！”

顾苒笑道：“拍卖也允许网上及电话报价。安德烈先生，不如你现在打电话，问问您的父亲，也许他会觉得，这价格还以谈呢。”

这好像提醒了安德烈，他马上掏手机，给老霍华德打电话。

霍华德知道安德烈不行，但他现在医院里，只好让子代为恰购。

霍华德一接到安德烈的电话，就觉得心疼，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对着电话气呼呼道：“450万英镑，不再了！”

顾苒跟胡凯旋商量了，转头道：“450万元美金，或者流拍。”

“你这是在威胁我！”

霍华德叫道：“450万英镑，不再了！”

顾苒坚持道：“我感觉450万美金，就是个很合理的数字。我以直接给您付现金，这样您就用最快的速度来补仓。”

霍华德几乎是哀求道：“再加一点，就一点就好！”

顾苒微笑道：“我中国人说七上八，那就470万美金吧。时也祝您的企业化险为夷，步步高升。”

“好、好吧。”

霍华德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无奈的瘫倒在床头上，“成交，但我必须要现金。”

“当然以！”

顾苒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颤抖着手道：“咱以先签洽购合。我准备一，马上就预付您三成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