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剑拔弩张，被关山月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那关山月似乎受伤极为严重，咳得上都是血。

他的嘴唇沾上了血的颜色，皮肤便显得更为白皙，抬起眼睛，眼角也微微泛红，整个人竟莫名有了几分妖治的美感。

尤念离他最近，便俯身去为他擦血，手还未碰到他的脸，关山月突然用手撑住石壁，一把将尤念扯进了怀中。

他冰凉的气息萦绕尤念耳侧，声音很急促，“小心！”

身前一道劲风。

原本被冻在马车上的大汉不知何时竟然解了冻，面容狰狞，一道杀招打向了这边的人。

“去死吧！”

不过有项衡在，然轻而易举地将那大汉制服。

项衡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并未向马车处看，那原本想要跑路的大汉便被一股力量推了过来。

那力量压在他身上，强迫他跪在地上，说不一句话来。

项衡仍不抬眸，眉间隐隐亮起七道赤红纹路，空灵的声音在周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屡、教、不、改。”

随着这个字，加在大汉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不多时，尤念便听到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大汉七窍流血，身子迅速地瘪了去。

就像是快要烤熟的肉片，水分蒸发，滋滋地冒着白烟，唯一的区别是这个大汉闻起来没有烤肉的香味。

一旁的花时锦见状，眼眸颤动，又是眼泛泪光。

噗通一声跪了来。

“长老！他、他这样实在是太惨了，您先放过他吧！”

于此时，系统发一声警报。

<叮！打脸任务现！宿主请准备！>

第4章 肆 圣母

危险解除，关山月便放开了尤念。

失去了遮挡，尤念才看到，那玄武宗的人承受不住项衡的威压，噗通一声爬在了地上，血从他脸与地面的缝隙中流，红得渗人。

因为尤念并没有按照原小说中晕倒，被关山月带到项衡面前，所以目前的剧情已经现了轻微的偏差，导致那大汉对人使杀招。

不过，花时锦泛滥的圣母心并没有被这大汉的又一个罪过影响。

她一跪在七窍流血的大汉旁边，已是泪流满面，“长老，剑阁中的弟子都说您也修佛道，心地善良，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这位修士修为不高，在您的威压是活不了多久的！您不会想杀了他吧，长老！”

项衡不为所动，垂着的眼眸都没有抬起，“玄武宗残害妇孺，他身着核心弟子之衣袍，与此事必定脱不开干系。杀人偿命，有何不？”

花时锦仍是泪流不止，道：“他也许已经想改过新了，我不只看到他以前犯的恶啊！长老，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

项衡面无表情，“且不论他有没有悔过的资格，你怎知他已想悔过？做如此惨无人道之事之人，往往

已坏了本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花时锦：“长老，我看到了，我感觉到了！真的！虽然别人无法感受，但我知道，他已经认识到己的错误了！”

众所周知，不跟圣母讲道理，因为她都很会诡辩。

你跟她讲因果刑罚，她跟你谈人性。

你跟她谈人性，她就跟你说玄学。

如果你继续跟她掰扯玄学，估计她就会讲孔子。

而当你也讲孔子，她就会开始装孙子。

那边的项衡半晌没有回话，显然已经在花时锦的诡辩之中败阵来。

尤念心道：“还得看我的。”

“我也感觉到了。”

尤念模仿花时锦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看到了，我感觉到了！真的！虽然别人无法感受，但我知道，他已经认识到己的错误了！”

不的是，她的表情并不悲痛，反而带着淡淡的嘲笑。

“他认识到的错误就是，以往害的女人太，所以修为不够强，没一招置敌人于死地；以及方才跑得不够快，竟然被抓住了。”

“天你放了他，明天他就再抓一千个女人，给己练一百个药鼎，明年就去云梦之巅复仇，把你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刨了。”

闻言，花时锦马上急了，“你！你凭什用如此的恶意揣测他人！”

尤念冷静而随意地回答：“凭我被义父卖给了他。凭我被他绑上山。凭我差一点就被他带回宗门，练成药鼎。”

“凭我......”尤念一顿，然后笑了一，“亲身经历过他的恶、意。”

花时锦没料到她会直接回答己的话，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接话。

而尤念继续从容道：“那你呢？又凭什用那愚蠢的善意揣测他？”

她的笑容愈发讽刺，“凭你那没发育好的脑袋瓜吗？”

花时锦然不任由别人侮辱己，马上开反驳，“你说话为何如此刻薄？”

她气极，边摇头边道：“也对，正因为你为人刻薄，所以才理解不了宽容的意义！”

“也许这玄武宗的核心弟子现在作恶多端、不配为人，但善意会感化他的，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日杀了他，世上只会多一具尸体，而如果我宽容他，世上就多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不是更有意义吗？”

对方显然被勾起了争辩的欲望，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非常激进亢奋。

尤念却冷静了来，神态放松，轻飘飘道：“是吗？”

说完，她挑眉一笑，“我不信。”

这两句话显然比任何反驳都要气人，花时锦闻言当即面红耳赤，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

她指着尤念，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

“真是跟你讲不了道理！总而言之，我要抱着善意看待世界！”

花时锦道：“不管你这种刻薄之人如何想，我都

选择宽容他......”

“你宽容他？”

听到这句，尤念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高声打断道：“你凭什宽容他？你配吗？”

“这个人，对那多女孩都作了恶。你远在云梦，没受过他的半分侵害，有什资格抢在那些女孩之前，对他谈宽恕？”

说到此处，尤念点了点头，想通了什似的，道：“也对，如果天他残害的人是你。你才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在这里声情并茂地为他求情。”

“说什宽容，谈什原谅，不过是因为无妄之灾没降临在你头上罢了。”

她这话说完，个人之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花时锦似乎被尤念的话直击了灵魂，僵在了原地，瞪大眼睛，思考着人生。

项衡也没有话，而是转动手中佛珠，准备利落地解决掉那大汉的性命。

半晌后，还是关山月抬手，扯了一尤念的衣袖。

尤念回头，对上关山月那双澄澈的眼睛。

他轻轻唤了一声，“尤念姑娘。”

关山月白皙而修长的手握着尤念的衣袖，微微摇了摇。

他漆黑的眼眸上蒙了一层雾似的，眼神瞧着莫名有些怜兮兮的，却又十分诚恳。

“我师妹她......不择言，戳到了你的伤心处。无论如何，是我这个做师哥的，没有教导好。我、我先道歉。”

关山月有些局促地笑了一，露两个小小的梨涡，“不过你放心，此处是云梦之巅的管辖之处，断情长老以全权处理玄武宗。长老一定会严惩他，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结果。”

闻言，尤念心道：“那花时锦确实是没被教导好，这与她辈的师兄有何关系？难道不是那为人师表的项衡更有责任？”

“而且此处竟是云梦之巅的管辖之处？！那玄武宗在这里练药鼎，害了足足有千百人，云梦之巅竟然才发现？现在才派人来调查、阻止？”

“这效率也真是够低的……”

经过关山月耐心的劝慰，尤念成功地更加讨厌项衡，以及云梦之巅的其他长老了。

与此时，那边的大汉咽最后一气，系统发一声清脆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