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抓住秦楼的衣领：“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于年，怎着？”

秦楼本来就是又懵又气，听她这说，浑身忍不住发抖，气的整个人都快疯了，她问：“你想干嘛？”

顾潇看着她笑，没先回答，而是从校服袋里掏一根烟，又掏一个打火机，“噌”的一声火苗窜上来，香烟点燃，顾潇抽了一，把烟喷在秦楼脸上。

“不干嘛。”她悠悠的说，“就是通知你一声，以前没想和你争，以后不一定了。”

秦楼盯着顾潇手上的打火机神。

她受尽侮辱，等她都走了，在厕所里不争气的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情绪宣了，她稳了稳神，立刻去班主任办公室，把除了于年之外的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师。

班主任一言不发听完一切，叫来顾潇，问：“是你打了秦楼吗？”

顾潇昂着头，像只骄傲的丝毫没有愧意的孔雀：“对啊，怎了。”

“胡闹！”班主任动了大怒，“你给秦楼道歉！”

“哦，对不起啊。”顾潇笑，显然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秦楼握紧了拳头：“我不接受。”

班主任也生气，对着顾潇又是一顿思想教育，又问她为什要打秦楼，顾潇吊郎当，说：“问她己喽。”

“……”班主任苦婆心说了好一阵，连第一节 课都没让两个人上，顾潇依旧是那个态度。

班主任最后没办法了，说：“你打电话，让你爸妈来一趟。”

“没爹没妈。”顾潇双手插兜，站的松松垮垮。

秦楼气笑了，她兀盯着己的鞋子老一会，然后忽然抬起脸，转身一掌甩过去。

顾潇的脸都被秦楼扇的歪到一边，她似乎是不敢信，红着眼睛问：“你怎敢？”

秦楼又是一掌扇过去。

“老师，两掌有来有回，不用叫家长了。”秦楼对着班主任笑了笑，又对顾潇冷冷的说，“当然，如果还有次，我会直接报警。”

秦楼从后门进了教室，她用头发挡住了脸，但脸上红的痕迹还是很明显被看到。

秦楼如坐针毡的上完了一节课。

课是课间操，她把王慧敏叫住，偌大的教室只剩她两个人，秦楼憋了一节课了，终于问来：“你对顾潇说了什？”

王慧敏张大嘴“啊”了一声：“你怎了？你脸上的伤不会就是她弄的吧？”

“到底说了什？”秦楼冷着脸，又问一遍。

王慧敏努了努嘴：“没说什，就是早晨她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打火机，然后就要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后来就找不到你人影了。”

秦楼盯着王慧敏的眼睛，几乎想把她看穿，直觉王慧敏有事隐瞒，秦楼又没什证据去和她掰扯，只好按未表。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楼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于年，于年气的不行，又是抱又是哄

的陪了秦楼好一阵，原本秦楼强硬了一上午都没哭，这子真被他给暖哭了。

于年说：“我觉得你有误会，要不说开了吧，聊聊或许会好点。”

秦楼想了想，答应了。

是还没等到秦楼找机会给顾潇说这件事，某天午，刚打第二节 课的上课铃，秦楼就被班主任叫过去。

顾潇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告诉班主任，之所以之前用不理智的方式对待秦楼，是因为她天早晨发现己的手表丢了，而有人看见那块表，就现在秦楼的宿舍里。

一盆脏水泼的秦楼昏昏沉沉，她深知这罪名不是她承受的事情，于是坚决否认。

班主任又提议，既然一个说偷了一个说没偷，总要查查才好吧。

班主任问目击者是谁。

顾潇说是王慧敏。

秦楼如遭雷击。

班主任叫来班长和生活委员，又喊来王慧敏，先去宿舍搜了一番，就在秦楼的衣橱最底，装­‍‎内​­​‍裤‎­­的小袋子里发现了那块表。

劳力士银链手表，钻石表盘。

顾潇说一块就22万。但这块表意义深重，是她妈妈用的旧物，也是她妈妈和爸爸离婚之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班主任问秦楼：“偷没偷？”

顾潇没等秦楼说话，眼泪“哗”的来了：“人赃俱获，您怎还是不信？”

班主任又叫来王慧敏，问：“说说吧，怎回事？”

王慧敏手搓着校服衣摆，唯唯诺诺的，看了眼秦楼，不敢说话。

班主任拿书本在桌子上拍了一，生气道：“别浪费时间！快点说！”

王慧敏这才说：“有我和她的QQ聊天记录，您己看吧。”

王慧敏拿她那个很旧很旧的二手智机，每点开一页就卡成PPT，秦楼之所以这清楚，是因为这部手机还是她在年夏天送给王慧敏的。夏天的时候，大娘家的姐姐又送给秦楼一部智机，据说是充话费送的，199一部，用了没几天就卡的不看。

班主任看完聊天记录，神色晦暗，没说话，递给秦楼看。

10月15号的记录很：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我想给于年买双球鞋。

小王：上次逛街看的那双？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对。

小王：一双800多！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我有办法，但你要帮帮我。

小王：什？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顾潇有块手表，应该挺值钱的，咱俩明天值日，你帮我挡住摄像头，我……你懂得？

小王：不行不行，这是犯罪啊。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说啥呢，我就是借来换点钱，等有钱了再买回来，不行吗？哎呀，明天给你细说吧。

10月20号的记录只有三句：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我没卖。

小王：你想通了，那赶紧还回去吧！

数学不到120不改名：我去店里问过了，这块表比我想象中值钱，或许以拿来当以后的学费。

秦楼一切都明白了。

什叫处心积虑？什叫回天乏力。

一场谋，身边的朋友联合外人一起织了张大网，把她牢牢围住，以前在水里，她并不知道网的存在，如收网了，她只任人宰割。

顾潇说，以不报警，但是秦楼要给己在班里当众道歉才行。

秦楼本来就倔，是那种己做错事都要忸忸怩怩不肯低头的人，何况是根本没做错什。

秦楼说报警，班主任骂她胡闹。

班主任单独给她谈话：

“老师知道你是一时糊涂！现在是高三，学业最重要，这件事你没有理，警察来了也一样，人家肯原谅你，你就不用再嘴硬了。”

秦楼静静想了想，然后默默哭了。

班主任递纸给她：“后悔了？一念之差往往害死一个人你知道吗？天幸亏是你没卖，要是卖了，老师也救不了你。”

秦楼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回班，给顾潇道歉，承认己的错误。

后来的无数个难眠的日夜，秦楼都会想到那天的那个场景，她深深记得她说道歉后班里56个学的每一个表情。

她不知道时光倒流她会怎选择，她当时只是于本的相信了大人，相信了师长。

相信了，道完歉一切都会结束。

是好事不门，坏事传千里。

当天午放学，于年和往日一样来找秦楼一起吃饭，他问秦楼：“到底怎回事？”

秦楼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累得疲力尽，不愿意再回想第二次，于年说“道歉也好，如果照你说的，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了”，秦楼没说什，就是心里难受，默默跟在他后边去食堂买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