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淮恩郡主怎还认识穆尧兄。”沈长青古怪地打量了那边的淮恩郡主一眼，又回过头讨好地问楚荧：“好嫂子，你快告诉我吧，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和穆尧兄定的呢。”

“你猜得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嫂子你别开玩笑了，嫂子你都这好看了，穆尧兄哪有心思去看别的女子啊。”沈长青笑得好大声，然后在秦穆尧江心二人郎情妾意的遥遥对视，和一旁楚荧依旧淡然若的温和面色中，沈长青的笑声越来越虚弱。

“啊这，嫂子，你原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沈长青终于不笑了。

楚荧又认真地冲沈长青点了点头。

沈长青赶快随拎了个话题，试图缓解己面上的尴尬：“哈哈，嫂子，你天戴的这幅珍珠头面挺好看啊，是穆尧兄给嫂子买的吧。”

“不是，是我从己带过来的嫁妆里拿的。”

沈长青的面色更难看了。

“哈哈，淮恩郡主的兄长江斜日穿的这身茶色的衣服，和嫂子身上这件绛色的裙子看着好登对啊。”沈长青又看见江心身边站着的江斜，赶忙又换了个话题。

魏子初神情复杂地看着身边说话不过脑子的这位朋友，他现在突然很想和所有人绝交，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楚荧看了眼那便的江斜，果真是一身己身上衣裙颜色有八分像，真巧，然后又淡淡地收回目光。

沈长青说完这句话后，连秦穆尧听后也是终于回了神，看了看江心身边的江斜，又看了看己身边的楚荧，然后又看向面前的沈长青。

沈长青感觉己现在快要哭来了。

“各位主子请入座吧，太后娘娘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嬷嬷洪亮的声音后，魏子初感觉如释重负，跟众人行过礼，拉着沈长青一溜烟跑了。

“我也去找父亲母亲吧。”楚荧对秦穆尧说完，便转身正准备向席间走，却被秦穆尧一把拉住了手腕。

秦穆尧开问：“你不介意？”

楚荧没转身：“那依穆尧来看，我该介意何事？”

秦穆尧没回她，半晌后，方才说：“入席吧。”

太后日穿着绣了鹤纹的宫装，面色红润，坐于宫殿的最上座。众人跪拜过太后和皇上皇后之后，便是开席了。

宫中妃子和皇子走坐在上边，而边的宴席间，坐在最前端的，便是重臣家族和侯爵世家。而楚荧便跟着秦远，坐在略次一些的中间席位。

秦远和楚浩是僚，二人的官属一级，楚家刚好坐在秦家的旁边。

亲家见面，本应该是热热闹闹一片祥和，但是楚荧却在身边父亲楚浩的脸上，嗅到了一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楚浩在女楚荧警告的目光中，还是表现地非常收敛，原先相处一般，和秦穆尧的父亲秦远谈笑风生。楚荧这才放心来。

酒过三巡，众人的心思便渐渐不在吃喝上了。宫中乐坊上了几支歌舞抛砖

引玉之后，忽然便是有一位红衣女子跪在厅前，对坐在上边的太后清脆地开道：

“臣女江心，想趁此机会为太后娘娘献舞一曲，以祝太后娘娘千岁之寿。望太后娘娘成全臣女一片孝心。”

第14章 恢弘 美得惊心动魄

随着乐曲的节奏，江心身形轻动，红色的裙摆摇曳，宛若一只翩然飞舞的红蝶。秦穆尧人坐在席间，目光却落在江心的身上，目不转睛。

一曲舞毕，江心的额角微微带着薄汗，重新跪在了殿前："臣女愿以此一舞，祝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江心向来张扬跳脱，如却如此乖顺地主动为太后献舞，这舞虽是赏心悦目，但是想来在场坐着的人里，除了秦穆尧，心中都是有几分不解。

楚荧坐在坐在秦穆尧身边，己的丈夫目光紧紧盯着别的女子，楚荧则百无聊赖地捧着手中的酒盏，样打量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江心这回打的又是什主意。

"淮恩郡主有心了。"太后心中也知面前这小姑娘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脸上依旧是笑得慈祥，"赏。"

太后身后的嬷嬷还没来得及动身，便听见江心清脆的声音：

"臣女想向太后娘娘讨一个赏。"

太后心中了然，原来是有求于她，便也开："哦？竟有郡主得不到的东西，需要求于哀家？说来听听。"

"臣女想求太后娘娘赐一桩婚。"

此话一，殿中哗然。

知道江心和秦穆尧那点轶事的一听便是了然，还没听说过此事的人皆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殿前跪着的那位尊贵的郡主。到底是怎一位男子，入了这位养尊处优长大的郡主的眼？

楚荧并不觉得意外，她甚至有些麻木，低头饮了一杯中的果子酒，这果子酒却是酸得她皱了皱眉。楚荧抬头准备继续看这好戏，眼神却刚好瞥到了坐在殿前，样微微皱着眉的江斜，他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二人视线相撞，先是一瞬的错愕，然后两人便是时有些苦涩无奈的笑了笑，惺惺相惜地点头致意。

太后虽居于深宫，但是对于民间高门贵这些嫁娶的事倒也是知道得清楚，没应声。

江心也不等太后回复，便大声地道："臣女想求太后娘娘为臣女和秦穆尧赐婚。"

殿中先是沉默了一瞬，然后众人之间便是爆发了议论之声，成为众人议论焦点的，除了殿前跪着的江心，还有这边席间坐着的秦家。众人看向楚荧的目光，有情，有怀疑，更多的却是来一众贵女的嘲讽的眼神。

当年京城中的第一­​‍美​‎​‍‍人‎​­­‌竟也有天——嫁入秦家不过半年光景，己的丈夫便跟那位身在高处的怀恩郡主纠缠在了一起，而日那位怀恩郡主更是亲到太后面前，要太后为她与秦穆尧赐婚。

秦远的面色铁青，楚浩和楚鸣样是黑着张脸。

楚荧垂眸坐在席间，她清楚地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也感受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

目光，但是她唯独不知道，此时此刻己的脸上该做什样的表情。

人不进殿中，素雪不在，在她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悄悄握住她衣袖紧攥着的手的，却是对楚荧和离不甚认的母亲苏氏。

"荧莫怕，你什都没有做错，父亲母亲和你的兄长都在，定不会让旁人在这种场合欺辱了你去。"

上回回楚府，楚荧本觉得母亲苏氏并不在意己的幸福，只在乎这门婚事是不是圆满、她身为女子的名德是否完美。但是如，在众人对她投来这般不善的目光时候，紧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她什都没有错、叫她莫要害怕的，却是身形瘦弱的苏氏。

楚荧抬起头来，对上母亲看她疼爱的目光，又看向父亲楚浩和兄长楚鸣的目光，她突然便再也不在乎旁人的议论。

眼前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她的错：凭什秦穆尧和江心一番真挚的感情轰轰烈烈，而她身为正妻就要看着他二人、成就这一对鸳鸯的爱情？在这场荒唐闹剧里承受旁人的嘲讽白眼？

因为秦穆尧不爱她，而又她偏偏是先来的那个？

在她面对风风雨雨的时候，愿意陪她左右与她一前行的，从来不是这位拜过天地高堂、而此时默不作声的丈夫，而是楚氏一家。

连江心己心中也知道，己秦穆尧的事名不正言不顺，她作为侧室嫁入秦家都也是己和秦穆尧一起闹了许久方才争取来的。

她如向太后求赐婚，要的，便是这个名正言顺。若是有了太后的赐婚，太后金玉言，谁又敢在背后置喙太后赐的这门婚事？进了秦家之后，秦父秦母和那个楚荧谁还敢给己一点脸色看？

所有人都在等太后究竟会如何答复。

"肃静。"

过了许久，太后才发了话，面色却也不大好看，缓缓开道，"江心，你知道秦穆尧已有妻子？你贵为郡主，何须屈尊嫁给一个已有正妻的人。"

"臣女知道。"江心抬起头来看太后，"但是臣女喜欢穆尧，便一定要嫁给他。"

啧，秦家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男子看秦穆尧的目光大多是羡艳的，先是娶了楚荧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后有一位贵不言的怀恩郡主求嫁。

太后靠在金丝楠木的椅背上，半阖着眼，听着周吵闹的议论声，己好好的一场寿辰宴会，竟因为这小姑娘的一句话变成了一场颇有些荒唐的闹剧，太后看着眼前态度强硬的江心，揉了揉额心。

"承阳侯府倒是了个真性情的怀恩郡主。"太后淡淡地道了一句，话中听不情绪，然后目光转向席间的秦家人，"秦家已与承阳侯府定婚约？"

此问一，承阳侯府的家眷和秦家的人时都紧张了起来，旁边楚府的人则是冷着脸。

秦远和秦穆尧二人走席间，跪向太后战战兢兢地回话："回太后娘娘的……前些日子已是定了。"

楚府的三人皆是冷哼。

太后也是冷笑一声，问：

"既然你都把婚事定好了，那还大张旗鼓让哀家赐婚作甚，哀家还不准你娶亲纳妾了？"

"怕不是郡主还想让哀家做主，嫁进秦府后直接做个平妻不成吧？"

江心贵为郡主，小便是呼风唤雨，不敢有人违背她的话。日这番举动，她事先也未人商量过，本想仗着己郡主的身份，且母亲李柔又是太后的表亲，太后定会为她做个主，给她在秦家和楚荧面前长几分脸面，让他看看己身为郡主的威风，却没想到己这些小心思却被太后全部戳穿了去。

江心跪在大殿冰凉的地面上，她长到这大，却是第一次被如此奚落，在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面前、尤其是楚荧的面前，颜面尽失。是她为所欲为惯了，却从未想过，在太后的生辰宴上，不顾场合闹上如此一，太后不悦，还给她脸不成。

太后是天子的亲生母亲，在太后的面前，她一个郡主算什东西？

"郡主献舞辛苦了，赶快去歇着吧。"太后懒懒地了声，话中尽是不容置疑，颇有几分将人从眼前撵走的意味，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皇上，笑着轻声问，"皇上不会怪哀家落了郡主的面子吧。"

太后声音虽轻，殿中坐着的每个人却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直坐着并未开的皇上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淡淡地暼了眼江心，道："母后处置的然有道理，小孩子不懂事，便让他己想明白去。"说完，又看向江心，发了话，“跪着做甚，还不去。”

说着，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前，把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从冰凉的地板上扶起来，连请带拽地将人拖回了席间的座位上。

那位以为高高在上的淮恩郡主，竟然就这被两位宫人直接扯了去，秦远和秦穆尧依旧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太后便坐在殿内最高处，命宫人给众人上了茶点，又悠悠地吃了盏茶，这才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二人。

“哀家上年纪了，倒是忘记秦家两位竟还在地上跪着了，快起吧。”

秦远和秦穆尧虽然皆是武将身，在地上罚跪得太久了，身形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还是身边有宫人搀扶，这才站起了身子。

“方才让诸位见笑了。”见宴会的气氛有些压抑，太后又和颜悦色地看向众人，“日是哀家的生辰，哀家心情好，不知还有谁愿意献艺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