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手臂,做惯了太监,总是会习惯性的拿捏那么一点女气,他指尖翘起兰花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胸口,“老夫先前收过个儿子,赶巧了,与许姑娘交情甚好,老夫从他嘴里撬出了些秘密,要不要听?”
……
有婢子在帐篷内燃了熏香,浓香从貔貅兽的嘴中喷出,借以掩盖银灰炭燃烧时的刺鼻味道。
两股香料混合到一起,不伦不类,呼吸间都带着一股呛咳。
皇帝一碗接一碗的参汤往嘴里灌,最后喝的吃不下去饭,胃部高高鼓起,他仰躺在长塌上闭目养神,案牍上堆的公文摞得老高,他动动手指都觉得累。
起先让王福禄念给他听,时间久了,就都推给了路介明。
大概是年纪越大越是贪恋这些权,每每路介明批审公文时,皇帝总会在旁边盯着。
若视线可以成为刀刃,路介明早就被捅了个遍。
他不得不服老,不得不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力。
他看着儿子挺直的腰背,年轻力强好似蓄着无限精力的身体总是会恨的牙痒痒。
这是一种极其病态的状态,他端着药罐,言语间总是要为难路介明几许,好以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多少好受一些。
他的凤眼不再上扬,眼角的皱纹像是蜘蛛网,网住了那本该飞扬的眼角,让他的眼皮都耷拉下来半盖住了浑浊的眼珠子。
冬猎不是非来不可,只是他心中仍有个结解不来。
窦西回在外间求见,王福禄进来通报,看到皇帝已经闭紧了的眼眸,打算退出去,才刚刚抬步,就听得皇帝开了口,“若是他来叩谢赐婚的,就让他走吧,朕乏了,不想听这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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