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谢九黎还是察觉到半靠在己膝盖上的重量动了动，是时经寒醒了过来。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谢九黎只看得时经寒做了个回头看向她的动作。

手机再次震动，是贺孤舟回复消息：【那无情的女主人已经遛完回来了？】

谢九黎拿起手机：“时经寒和时经意过来作客，刚刚是时经寒去帮忙遛的狗。”

……

哪怕是在黑暗中，谢九黎也察觉到时经寒就在那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并未真正触碰她，目光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有如实质。

谢九黎在这样的安静凝视中泰然若。

贺孤舟再次回复时，发的也是一条语音，字句里带着笑意：“他现在还在吗？”

谢九黎点开听时没特地放到耳边，所以时经寒也听得清楚。

“在，刚看完电影。”谢九黎平淡道，“小意还睡着了。”

什也没隐瞒，也没什好隐瞒。

贺孤舟没再多问什，他温和地叮嘱道：“明天还要去物医院，早点休息。”

第59章 姐姐以把我当……

贺孤舟突然从文字转语音, 很显然是在代谢九黎送客的行为。

但时经寒并没有因为贺孤舟的一句话而动摇，他转过身，背着屏幕幽幽的光线看着谢九黎, 问：“贺孤舟究竟是谁？”

时经寒开问的第一个问题，既在谢九黎的意料之中, 又在她的猜想之外。

——时经寒当然会怀疑贺孤舟的存在。

所有拥有五年前记忆的人都会怀疑。

但谢九黎没想到时经寒会现在就问来。

她想了想，态度随意地进行了一次搪：“你不是见过他了吗？”

“你甚至不记得己五年前的事情。”时经寒冷静地说，“那这五年间发生的, 你又记得多？”

“都不太记得，但我应该一直和贺孤舟在一起。”谢九黎随说道。

“那除非是贺孤舟在骗你。”时经寒直截了当地说。

谢九黎在这点上很有信, 道：“他不会骗我的。”

“过去五年，世界上根本没有谢九黎和贺孤舟。”时经寒双肘支在沙发边缘上，“我虽然想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一直找不到，只从不科学的角度去进行推理。各国的神话里都有类似的故事：失去人，并想方设法通过怪力乱神的方式将对方复活。假如贺孤舟是你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 那我随之思考了一，你会为此付什代价。”

听时经寒越推理越接近真相, 谢九黎一点也不觉得慌张，第一个念头反而是：他五年后变得比五年后说话多了。

“难道代价是你只消失五年、其他人忘记你这件事情？”时经寒顿了顿, 继续往说道, “不, 在这个推论上我居然认顾舟的观点——五年前你在消失之前做了什才是重点。因为五年前的

你和现在的你, 性格上有不小的差别。”

谢九黎既没有开误导时经寒，但也没有否认他，甚至嘴角忍不住开始浮现微笑。

非要说的话，她内心觉得这段对话很有趣。

在她不置否的不回应当中, 时经寒稍稍倾身逼近了她。

他似乎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片刻她脸上的表情，才在黑暗中沉声问：“谢九黎，你真的把五年前的事情全都忘了吗？”

谢九黎想了两秒，无所谓地直接告诉了他：“如果不是又怎样呢？”

时经寒安静了来。

黑暗中，谢九黎只听见他轻轻吸了一气的声音。

半晌，时经寒才无奈地开：“我那时候就有猜想，但现在才知道你性格有多糟糕。……我第一次动心怎就喜欢上的是你这糟糕的人？”

“不喜欢我就行了啊，轻松又简单。”谢九黎轻快地提议。

“简单？”时经寒嗤了一声，“我又不是你。”

谢九黎这回笑了声，连带着身体也晃动了一。

时经意朦朦胧胧地从梦里醒了过来，在谢九黎肩上蹭蹭，半梦半醒地问：“……几点了？”

“电影放完了。”谢九黎道。

时经意啊了一声，立刻清醒不：“那九黎姐姐这次什时候走？”

“住个两三天吧。”谢九黎道，“等托运办好就走。”

“那我明天陪姐姐去！”时经意立刻打申请。

谢九黎摸摸她的脑袋：“方便的话就一起。”

“我很闲！没有暑假作业！超级方便的！”

谢九黎重新解释了一遍：“如果我方便的话。”

时经意失望地耷拉肩膀：“哦……”

时经寒起身重新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时经意大喊着“瞎了瞎了”，而谢九黎眯了眯眼睛，看见刚刚被放的手机上有两条未读消息。

把时家‍‎​兄‍​‍‎妹­​‍‍­送门后，柯基差点跟着他俩跑去了隔壁，谢九黎门把重新捞了回来。

等往回走时，谢九黎突然发现对门似乎没有关严实，隐约开了一条缝。

对面是顾舟的房子，谢九黎也不知道他天有没有住在这里。

她看着半开的门缝迟疑两秒，把柯基放到地上往门里一：“进去看看，有什不对就往回跑。”

柯基抬头茫然地看看谢九黎，然后昂首挺地迈着哒哒哒的脚步开门钻了进去。

过了一分钟，从里面叼着一个东西安然无恙地来了。

谢九黎蹲身看了眼，发现是一条被扯松后摘的领带——不是整整齐齐收纳好的那种。

顾舟这个人的收纳习惯还是挺毛的。

谢九黎给顾舟打了个电话，只隐约听见门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还离得挺近。

她上前两步把门踢开了点，伸手打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两家型是对称的，电

气开关很好找。

灯一打开，谢九黎就看见了躺在客厅地上的顾舟。

她靠近蹲多看了两眼，确认这个顾舟还是活的，拍拍他的脸：“别装了，我不会急救知识，更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

顾舟没反应。

谢九黎拿手机边拨号边道：“1……2……0……”

顾舟终于睁开眼睛握住了她叫救护车的动作，他无奈地蜷了身体变成侧躺姿势，委屈又无辜地道：“以前的你肯定不会这对我的。”

谢九黎把领带放到他边上，道：“那你就应该知道以前的我和现在不一样。”

“他应该也和我一样在寻找一个新的方式和你相处。”顾舟像个孩子似的躺在地板上不起来，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宝物的小男孩，“我觉得姐姐以把我当备胎。”

谢九黎垂眸问：“叫我姐姐是因为你觉得你比我小吗？”

顾舟愣了一，像是根本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甚至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严肃地道：“这五年就算你没有变化，身份证应该不认吧？”

谢九黎没说话，她想看看顾舟还发散到什地方去。

顾舟见她不说话，又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了一会：“五年前我也没有问过你的年龄，是我疏忽了。”

其实谢九黎当然比他大，时间在她身上毫无意义。

但她不会告诉顾舟，看他纠结这个年龄问题还挺有趣的。

“那就喊你的名字吧，九黎。”顾舟观察着谢九黎的表情，笑了起来，“反正，我以前也经常这喊。”

这时候还不忘试探一。

谢九黎不置否地道：“那天我去遛狗，你和贺孤舟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