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神魂的刺痛也舒缓了些。
方才那地方阴气极重,若她不是体内有凤凰真火护佑,只怕神魂都要冻伤。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谢知涯,却见他神色平静如初,没有表露任何不适感,仿佛不曾经历过墓地此行。
在方才墓地前的谈话中,他也没有作声,而是在一旁极安静地旁听。
而此时,他似在沉思些什,垂眸立在原地,半天也不动一,就连沈呦呦在他眼前挥手示意,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见此,沈呦呦犹豫了一,很是担心地看向他:“谢师弟,你……你是不是冻傻了呀?”
这话一,谢知涯才像是缓过神来,他露个惯常的笑意,神情无奈道:“呦呦师姐说笑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是江长老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沈呦呦附应道,“我也觉得他那些话很深奥,没太听懂……”
“不。”
谢知涯微微一笑,望向沈呦呦的眼眸里闪过几缕深意,“我是在想,呦呦师姐先前说的话。”
她说的话?
沈呦呦不解:“什?”
谢知涯与她对视,语调慢悠悠的:“师姐说,女子爱好美色是天性,我便在想,己的容色,在师姐眼里算是几分……”
沈呦呦的脸刷地红了:“我瞎说的,你……千万别当真。”
“那怎行……”
谢知涯轻笑道,“师姐的话,我然是要句句放在心上的。”
扑通扑通……沈呦呦感觉心上像是有小鹿撞,却又说不清是什滋味。
她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奇怪感觉,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赶忙落荒而逃:“我……我练剑去了。”
望着她仓皇的背影,谢知涯唇角弧度愈深。
在她的身影彻底远去后,他慢慢摊开手,低头垂视,只见那苍白的手心处赫然是一片焦黑。
望着那焦黑痕迹,他低低笑了两声,眼底笑意却愈淡。
从现在开始,他会有很多时间,以慢慢和他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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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白衣女子一路跌跌撞撞,一手捂着脸,另一手推诿着路上所遇到的想要询问她的人。
径直冲入院内、奔进房屋、扑倒在柔软大床上后,苏若雪才放声呜咽起来。
泪水嘀嗒落在丝质锦被,开一大片水泽,她将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以逃避难过的情绪。
“小姐?”
饱担忧的女声门外响起。
“要用些吃食或热茶?”
半晌,苏若雪才闷声道:“不用……让我己待一会,你都离远些,让我安静一会。”
她的声音还带有哭腔,屋外侍奉的仆役犹豫片刻,才道:“是,若小姐有吩咐,摇铃传唤便是。”
言罢,便都退了院落。
周遭恢复了沉寂,苏若雪缓缓从锦被里抬起头来,她的眼圈和鼻尖都
泛着红,眸中还摇坠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想到方才夜九不留情面的话语和表露的冷漠情绪,仿佛已经只将她当做个陌生人,她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些日子,她费了那多的功夫,才见得他一面,他却如此冷淡……
而令她更心碎的是,他手上拿的剑不再是她先前送他的那把,却是把新的,那剑柄上所挂的坠饰,显然是岑嘉宁私库……
他明明知道的……知道己和岑嘉宁关系并不睦,却还收了来她的东西,还毫不遮掩地展示在她面前,这是故意要气她?
想到提要见他时,华长老无不暗示的话语“夜九身泛泛,当务之急是要提升修为,苏仙子若无事就莫要再打扰他了”,她不由愈发觉得委屈。
是了,他如是首席长老的徒,早就不是先前那个需要她接济的杂役弟子。
非昔比,她于他而言,早不比从前重要。
明明……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她,他让她尝到情的甜,此刻却又要将她抛开吗?
苏若雪面色苍白,痴痴地望着桌面上摆着的精巧铜镜,对着镜中己默默垂泪,几乎要将眼中的泪都流干净。
她之前还很确定,夜九心中是有她的,他并不会喜欢岑嘉宁那样刁蛮任性的女子。
现如却变得不确定了……
因为,他收了她的剑,还用着她送的剑坠。
岑嘉宁姓岑,是掌门嫡亲侄女,而她姓苏,只是掌门的义女罢了。
若她在夜九眼中不再特殊,论身份家世,又哪里争得过岑嘉宁呢?
耽于情的女子总是容易卑的,苏若雪在一众弟子眼中是梦中情人般的存在,在夜九面前,她仍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