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心机地问，“那杰呢？”

九十九朝从善如流，说什呢，夏油是我的式神啊，这是你说的。

天第一的式神和咒灵，又不冲突。

在五条悟再发难之前，九十九朝淡定地捧盘起来的紫色小蛇，“介绍一，这是我的宠物。”

紫色小蛇抬头，一双无辜又晶莹的眼睛和五条悟对视。

五条悟：“……”好家伙，都占满了。

九十九朝嫌弃地摆摆手，所以你没位置了，一边去吧。

忌库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部看的要大，这倒是意料之中，九十九朝和五条悟走在一排排陈列的架子之间，处都是积灰，越深入，气氛越诡异，像是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望过去，就在老旧架子的缝隙里看到一双眼睛。

然后九十九朝就真看到了一双眼睛，就在转头的时候，一张脸近在咫尺，眼皮肿胀又大，没有眼睫与毛发的一大颗头颅直接窜到他怀里。

九十九朝：“啊！”

他痛苦地闭上眼。

五条悟直接笑弯了腰，拍得旁边的架子落粉尘，又被他身上的术式隔绝放慢。夏油杰黑着脸现，把咒灵一捞，就搓成了一个球。

天逆鉾和狱门疆都是特级咒物，天逆鉾具备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力，后者又是顶级的封印利器，五条家不谈，加茂家与禅院家竟都没有把这两个厉害的咒具占为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夏油杰的咒灵。

和乙骨忧太的一战里，夏油杰没有将这两个咒具拿来，而他原本从禅院甚尔那里得到的储物用的咒灵被一刀两断后，咒术会来回收的人没有办法让咒灵将肚子里的东西吐来，只好把这个让九十九朝从小眼疼的咒灵一起放入了忌库。

至于为什没有彻底杀死这个咒灵，只说两个特级咒具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只是所有人束手无策罢了，毕竟一不是咒灵操术使，二不是这个咒灵的契约人，暂时掏不来。

五条悟提前和九十九朝说过这件事，但九十九朝没有想过见面就来个暴击，他几乎和这个咒灵完成一次贴贴，对方因为他身上有夏油杰的气息，就想窜到他的身上。

九十九朝：苦不堪言。

黑色的球体浮在夏油杰掌心上，很快只有半个身子的咒灵就在他手里恢复了原本的状态，盘踞到了他身上，发了两叫声。

还在想重金换眼的九十九朝一个激灵：“啥？”

肿胀婴脸的咒灵又对五条悟叫了两声，一视仁，转头又对九十九朝，后者直接拔刀，脸色难看，“不许这叫我！”

夏油杰：嗯？

艰难地直起腰的五条悟，饶有兴趣，“你听得懂说什？”

夏油杰有些意外，作为主人他虽然对咒灵有着一定理解，但并不清楚仿佛拟声词一样的叫声有什实际义。

后来一想，九十九朝是半妖，比己的存在更有多样性，听懂倒也不奇怪。

咒灵没声了，九十九朝瞪着，啊，眼睛疼！

五条悟不依不饶：“三岁的，说了什？”

九十九朝收刀，皮笑肉不笑地说，“他在叫你妈妈。”

这话一，夏油杰和五条悟

就一静。

夏油杰就是很正常的心情复杂，看向己身上的咒灵的目光有了一丝丝嫌弃和：“为什不是爸爸而是妈妈”的困惑，再说不是咒灵不是没有性别观念的吗？

五条悟就十分不要脸，甚至抬手摸了摸思考了一，得结论，“那我必须比杰大，杰你就做二房吧。”

然后这位在日常时穿女高中生裙子恶作剧的人民教师嬉皮笑脸地看向九十九朝，深情地咏叹道，“怎样，孩子他……”

九十九朝＆夏油杰：“滚！”

咒灵在夏油杰的控制先后吐了天逆鉾与狱门疆，对于强制解除术式的武器，九十九朝在听说过名字的时候就没有什怀疑。

天逆鉾，又名天之琼矛，传说中是古神用来搅动大海后创建苇原中国（日本本土）的武器，仅仅是敢以这个名字命名，就证明这把武器的古老。

九十九朝把这件武器接在手里，一阵古老而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平缓气息。

相比之，狱门疆一被放来，动作就大上很多。

三人见到正方体上的眼珠眼睛齐齐睁开，全部都暴突来注视着九十九朝，好像认了他的灵魂是千年前的仇敌，这个需要精密术式操作与苛刻封印条件的咒具，动打开了。

方体拉扯筋肉般的血红脉络，呈现在中部的大眼珠一瞬不眨，直勾勾地凝视着黑发的年，“开——门——”

夏油杰眉头一皱，刚要动手，就听到身边传来了一个笑声，像是暗室内的风铃无风动，九条火焰的虚影长尾在狭长的甬道间洪流般冲向狱门疆，贯穿了这个咒具。

洪流瑰丽翻滚，将整个忌库都映得一亮，只听到噗通一声，火焰消失，九十九朝眼神冷漠地看着狱门疆掉在地上，正方体上所有眼睛处晃动，然后困倦一般闭合。

五条悟啧啧，“多大仇啊。”

夏油杰也看来了，狱门疆遇上九十九朝就直接针对开启，估计用尽了我保存的最后一份力量，耗尽了最后那点活性意识。

他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对这位高僧做了什，展开讲讲。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狐狸精和山中高僧，啧啧啧啧。

九十九朝一脸不满，摆一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的表情，简单讲了一所谓源信，才上前将狱门疆捡了起来。

他告诉五条悟，“狱门疆封印的方法，是要操纵者释放咒力解开繁琐的封印术式之后，把这个东西放在你身边，停留一分钟。”

“一分钟？”五条悟嗤之以鼻，“你在小瞧我吗？”

九十九朝仔细打量狱门疆，发现闭眼后这个封印关得死死的，估计不好做手脚。

不过好在他手上也有天逆鉾，到时候五条悟要是真的被关进去，用天逆鉾打开就好了。

他把东西随手放到一个不是很显眼的位置，回过头，“是要你脑海中的一分钟。”

夏油杰正扔另一个低级咒灵的尸体打算伪装狱门疆被吐了来后储物咒灵死掉的情况，以骗过后来人，听到九十九朝的解释眉头一挑，“怪不得他会亲现在我面前。”

“对，”说到这个，九十九朝就露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当时加茂

宪伦因为称呼的问题失败了，他不由得觉得开心，“一是因为狱门疆的操作太复杂了，二是因为死去多年的朋友现在眼前，肯定会唤醒你的记忆。”

他指着五条悟，“尤其是对这样脑子转得快的人，完全就是随便一关。”

五条悟：嗤。

进入忌库的目的已经达成，三人走回往返的道路上。

就好像是曾经每一次折腾完要祓除的任务咒灵时，兴致很高地琢磨着接来要去吃什玩什，好像十来年他都只变了年纪外貌，就这然而然地又凑到了一起。

九十九朝：？

我他妈并没有原谅你！

五条悟：你又说脏话了！

九十九朝呵呵，你先想好怎不被狱门疆封印吧！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推算起来，“他应该清楚我知道他是假货了吧，难道还会用一样劣质的模仿来骗我吗，肯定要换一个方法吧。”

九十九朝：“万一他用那幅身体­‌‍‎色­​‍­诱­‍‌‎​你呢？”

场面一寂。

过了片刻，五条悟都带着点不思议地说：“你是怎说这样不要脸的话的。”

夏油杰也斜了一眼过来，犹豫了一问，“你真的不在意了？”

九十九朝耸了耸肩，因为千年前的记忆被回想起来之后，他对于御门院朝的身体越发没有感觉，何况现在他也经常会幻化那张脸去作恶，反正九十九朝这个名字在众人的中只是一个：“怜的特级咒术师”，御门院有御门院的罪行，加茂宪伦有加茂宪伦的罪行，脏水泼不到他身上。

两人知道他想得开，但是没想到他想得这开，而且锅都设计好了给加茂宪伦，每天一副吃又睡无忧无虑的样子，背后还有安倍晴明发力，诡异地让他感到了一种……他两人没什用处的感觉。

两人：……

有点不爽。

第170章 人神

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了什，凑到夏油杰身边，神神秘秘地问，“杰，你有见过三岁的背后那个大阴阳师吗？”

怎说也和九十九朝有个契约关系，和安倍晴明说得上是事，但夏油杰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夏油杰大概和五条悟说了一他知道的安倍晴明和九十九朝的关系，毕竟五条悟再挖再猜，关于贺茂朝义的所有信息在妖怪和阴阳师刻意的抹除，千年的时间就像是河对岸的大雾，不让人挖什头绪。

夏油杰理解这点，九十九朝本来就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一直身处在妖怪的世界里就是为了不和人世有多牵扯，免得产生什影响，就仿佛是平安时代的一个影子，只在大阴阳师的面前走到了光……

嗯？

想到这里，夏油杰像是意识到了什，和在旁边已经一脸警惕地思考起来的五条悟对视。

两人：危机感！

“咦，哪来的这大的血味？”九十九朝的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