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往后撤了一点，离开狄乐胸的位置，怕己太没息的剧烈心跳声被狄乐偷听到，他说：“我在遇到你之前还没想过那多未来，但现在觉得就我两个人，不大的房子，也挺好。”

“嗯。”狄乐看着他，“以后以再养个宠物。”

“宠物啊。”说到这个，汤九邺又兴奋地爬了过去，“我也挺想养的，那你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都以。”狄乐想了想，“不过还是养狗吧。”

“为什？”

“像你。”

“？？”大爷叼着他的喉结，“你是在骂我吗？”

狄乐控制不住笑意，揉着汤九邺的后脑勺，拉长了气音：“没有。”

大爷气得一就扑了上去，倒确实和狄乐描述得不说完全相似吧，只说一模一样。

吃完饭，狄乐收拾一桌子的狼藉，汤九邺先去洗了个澡，来的时候狄乐刚好从外面推门进来。

汤九邺擦着头发：“怎去了？”

“去买点东西。”狄乐说，“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感冒。”

汤九邺哦了一声，又缩回卫生间里去了，等他再次来的时候，发现狄乐不在客厅。

汤九邺去狄乐房间找人，见狄乐正在书桌前摆弄电脑。

“你干嘛呢？”汤九邺过去压在狄乐身上。

“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看过《人间》吗，你当时发给我的链接在我打开的时候已经失效了。”狄乐说，“晚新一期节目播，我以一起看。”

汤九邺头发吹得半干，蹭在狄乐脸上还带着凉意，他想起那天晚上躺在狄乐怀里感觉到对方整个身体都在抖。狄乐当时肯定吓死了，这让汤九邺很心疼。

“那我一起看。”汤九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说，“离播还有十分钟，我来弄，你先去洗澡吧。”

狄乐洗澡的时候，汤九邺已经在视频平台上搜到了新一期节目，他瞥了一眼右角的电量，扯着嗓子喊：“狄乐，电脑充电器在哪？”

“床头抽屉里，己找。”

狄乐的声音混合着水声和浴室封闭空间里的回声传过来，大爷疯狂忍住己想冲过去的心，默默又回忆了一遍，小声咂摸道：“好他妈性感。”

他按照狄乐说的，在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充电器，充电器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笔记本。汤九邺本来没在意，充电器的线蹭到笔记本时，勾到了笔记本的纸张，他看见里面露了一角奇奇怪怪的东西。

汤九邺把电脑先充上电，让开始放着新一期节目，然后他又耐不住好奇，转回去打开了那个笔记本，一个书签从里面嗖的滑了来。

“这书签……”汤九邺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因为与其说是一个书签，其实更像是个植物标本，手掌大小的塑封里清楚地看到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狄乐刚好这时洗完澡来，见汤九邺手里的东西站在原地愣了一。

汤九邺抬头，举起手里的东西：“狄乐，这个向日葵不会是上次我送你的那捧花里的吧？”

狄乐没说话，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还以为花枯萎了以后，你就把

扔了。”

“确实扔了。”狄乐走过来坐，“只留这一朵看上去最鲜艳的。”

汤九邺怔怔的，他本以为己一定会调侃狄乐，嘲笑他怎还留着这个啊。然而当狄乐真的承认是那捧花的时候，他却一句话也说不来了。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汤九邺想，送花确实意义不，他当初送花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想要送个礼物道歉，完全没想到狄乐会这细心地想办法将这些东西永久保存来。

当时，他才认识很短时间。

不，如果这说的话，那狄乐决定天天晚上接他回家时他认识的时间更短。

又甚至是……

狄乐对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包括当时在汤臣办公室前他望着己的目光。

汤九邺忽然想起吃饭前，他问狄乐以前有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想法时，狄乐说“希望有你”。

他刚刚没在意，现在突然意识到，狄乐的这个“以前”究竟是“多久以前”。

他是不是……

“狄乐，我问你个问题。”汤九邺说，“事先说明啊，我这不是矫情，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嗯。”狄乐坐到他身边，“你说。”

“明明我真正认识也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为什我总觉得你好像已经喜欢我很久了，久到时间在你这里都有些模糊。” 汤九邺忽然觉得己这说不仅矫情好像还过于恋了，不过……无所谓了，他接着说，“狄乐，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良久，狄乐一直没回答，也没说其他的，汤九邺前所未有的很有耐心，他不着急，就静静地望着狄乐等。

他最近已经记起了大部分之前的事，他直觉一定还有什是被他忽略了的。

静默无声的时间里。

电脑屏幕里的灯光忽然闪了两，两个人的余光里时现了一束亮眼的白光。

汤九邺和狄乐不约而地朝屏幕望过去，此时此刻屏幕上正是那个穿着简单白衬衣的大男孩。

汤九邺对那场公演记忆太深了，深到他几乎瞬间就知道一秒要发生什，但他从来没以这种视角看过这场演。

他两个短暂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公演到己了。

汤九邺不觉地屏住呼吸，只见屏幕里的己，望着镜头微微一笑，像是穿透一切似的，仿佛就是对着现在的他和狄乐轻轻开：“是我送给所有人的礼物与祝福。若爱短暂缺席你身边，请你仔细聆听我的《人间》。”

狄乐最终还是没回答什，因为从屏幕里那个人开的第一句起，他就被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汤九邺看屏幕也看他，然后在狄乐脸上看到了他从未看到过的神情。

屏幕里的一切都是汤九邺不久前经历过的，意料之中的，但却是狄乐毫无预想的意料之外。

他看得很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帧画面一样地紧盯着屏幕里的那个人。

副歌部分时，汤九邺见狄乐神情微动。很难形容己当的心情，汤九邺觉得面前的狄乐像是陷进了一种长久的回忆一样。

这是汤九邺第一次和狄乐一起看《十分星》的节目，他不

知道之前狄乐每次看节目的时候是什状态，但他觉得一定和天有所不。

狄乐听得格外认真。

当初，汤九邺在熬了一整夜写《人间》歌词的时候其实不敢确定这首歌真的被所有人听懂，的每一句话在讲什，会不会有人在第一次听到，没有任何附加解释前就完全明白。

此时，他确切不移，狄乐一定是听懂了的，他不仅听懂了而且一定真正明白了己究竟想表达什。

我向人间窥望，万里烟火，千丈混沌。

我在人间回望，万家灯火，唤我入埠。

人类擅长撒谎，方寸成格，各为盾。

人类擅长相望，目而眺，你是归途。

在那场公演结束之后，汤九邺一直觉得这像是一场漫长又孤独的告白，此时他却在想，其实从来都没有纯粹的孤独。

因为爱会永远藏在身后。

舞台结束，狄乐按了暂停键，没再往接着看其他组的。

汤九邺问：“好听吗？”

狄乐点了点头。

汤九邺说：“送给你的。”

狄乐看向汤九邺，目光复杂，片刻，他猛地一转身，电脑被掀翻了去，落在床边的软垫上发轻微的钝声。

汤九邺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头顶上方的灯暖暖的并不刺眼。

在汤九邺眼里，狄乐就像是逆光而来。

而在狄乐眼里，汤九邺却像是迎光而生。

“我确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上了你。”狄乐说。

汤九邺笑了起来，一副“看，我就知道”的样子，他说：“我刚刚忽然想到了你的微信名字和头像，我好像明白是什意思了。”

狄乐笑了笑，用指腹轻轻抚上汤九邺的嘴角，说：“但过去不重要，忘记也没关系。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以慢慢讲给你听。”

那是他不知晓的他的人生，他一直想为他分担的重量。

汤九邺还没来得及回答想听或是不想听。

因为，狄乐已经俯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