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徐妙言不敢置信,“是她的样子怎还好好的?都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
她从未见过这种事,竟有人死了二十年还容颜不改。
“若有人不想让她容颜腐败, 然会寻法子。”
徐妙言伸手去触碰封着石椁的那一层透明,指尖刚一触及,她便感觉到刺骨一般的寒意, 仿佛要冻住她的指尖。
徐妙言倏的缩回手, “怎这冷?”
这层东西看着没什, 结果竟比外面结的冰还要冰。
谢玴见状,思索了一会,便用衣角包裹住手掌,小心试探着那层封着石椁的东西。没一会, 就收了手。
他已经了然。
“张皇后尸身不腐,应该是因为这层玄冰。”
徐妙言不解问道:“什玄冰?”
“就是从极寒之地取来炼就的东西。张皇后的皮肤和头发上都有细微白色粉末一样的东西,应当就是玄冰的结晶。”
听谢玴这说,徐妙言又俯身靠近仔细的瞧了瞧,结果还真如谢玴所说的那样。
刚才离的远,石室内的灯火又不是特别明亮,所以徐妙言并未看的太清。如一靠近,她才发现张皇后脸色会如此惨白,并非是因死亡的缘故,而是玄冰在她的脸上结了一层齑粉样的结晶。
“如此说来玄冰是以让人容颜永驻的了?”
“若得玄冰制棺,谁都以。”谢玴瞥她一眼,“你也想躺进去?”
徐妙言背后发凉,连连摇头。
她才没有这个想法。
“这说来,张皇后已经死去二十多年,那为什无人知晓此事?就没有人怀疑过皇宫里那位的身份吗?”
谢玴道:“若是有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容貌和身形,然不会有人怀疑。谁会怀疑皇后的身份?谁又敢轻易质疑皇后的真假?毕竟,先帝在世之时,一开始也没看来。”
“大人的意思,先帝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是知道的?”
“先帝不喜张家,但与皇后一开始却是真情。”谢玴徐徐道这段广为人知的帝后过往,“原本的张皇后谦恭温和,不似后来这位。只惜,那位假皇后实在太会伪装,就算先帝最后看端倪,也晚了。”
确实,谁又想到真正的皇后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作为枕边人的先帝都不知情,更何况是别人?
想来这真假皇后的事,应当是张谦的手笔。
“现如的这位太后,与这棺里的皇后,莫非是双生子?”
——虽然世人皆知张太后并无姐妹,徐妙言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当年不也是没有什人知道参知政事徐巍还有她这一个女吗?
“这世上没有相的分毫不差的人,除非刻意为之。而且,张太后没有姊妹。”
徐妙言明了谢玴话中之意:“张太后的那张脸是假的?”
除非不熟悉,否则即便是双生子也不相到连枕边人都没瞧任何端倪,就比如当年谢玴不知她并非徐襄,也是因为谢玴本来就没有徐襄真正接触过几回。若是一切都是刻意而为,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张皇后又是怎死的?这事竟做的密不透
风,毫无人知?”
“也许只有那位辅国大将军和那位太后知道了。”谢玴也对此不知,“不过,现在也不算毫无人知。”
徐妙言顿了顿,问:“据说,五年前由参知政事和太傅发起的政变死了不的人,但我曾听街坊邻说,参知政事徐巍与太傅程延则是忠臣,只因推行新政,触及了以外戚张家为首的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才被陷害……大人在朝为官,这些事情应当比我这些草民要了解的多吧?不知大人对此怎看?当年那二位大人真的谋反,还弑君了?”
谢玴听罢,别有深意的笑了:“若真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样,那先帝的尸首就不应该在此处,而该在帝陵。”
看着突然被他的话疑惑的徐妙言,谢玴往身后努了努示意:“刚才倒在你脚边的,就是先帝。”
徐妙言的目光重新挪回倒在地上的那具骇人的干尸,惊愕不已。
——这具干尸,竟然就是先帝?!
一开始看到这具尸体身上的龙袍时她就有些疑惑,只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竟是先帝的尸首。先帝的尸体又为什会在这里?天子不应该躺在帝陵里?
联想到进来之前看到的那帮神武卫,徐妙言忽然就通了。结合之前谢玴说的那些事,一个骇人的真相慢慢浮徐妙言的脑海。
“该不会,是先帝发现了皇后的真相,想要做点什的时候却被张太后先一步察觉,所以就来到这里?而外面那些神武卫,是因为保护先帝被真正谋反的人杀死在这里的?”
——如此那就解释的通了,为什本该在皇宫护卫的神武卫,会现在相隔千里之外的晋州,死在这里,又被封在这深山之中,成为无从所知的秘密。
“或许是这样。”烛光,谢玴深邃的眸子里情绪不明,“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幕后主谋己清楚了。”
须臾,徐妙言又问了谢玴一句:“大人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
如果谢玴早就知道,那他为什还要进来?
“也不是。”谢玴回答,“来这里之前,其实我也并不知道己会看到什,如看到这些,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那个人只对他说这里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并没有告诉他这里面到底都有些什。
谢玴冷笑一声:“真是难为那个人千方百计的查来这些线索,又费尽心机的将我引来这里。”
他也基本够确定,那个人即便他不是一个原因,也有一样的目的。
“大人一点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谢玴说这一切全因有人指引,徐妙言也觉得好奇,好奇到底是谁有这大的本事,连这种本该永远尘封的秘密都重新查来。
“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都无关紧要,只要达到各的目的,这世道不正是如此?或敌或友,弱肉强食,各取所需。有些事情,只要知道目的和结果,就没有必要去纠结原因。”
是啊,她现在与谢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也是这种关系和目的?
言罢,谢玴望着棺中的女人须臾,便拔了腰间的短刀。
徐妙言看着谢玴突然用短刀在撬封棺的玄冰,诧异不已:“你要做什?”
“取东西。”
徐妙
言好奇,重新往棺内看去,见里面除了金银珠翠和玉石,就没有别的特别的东西了。
没想到,谢玴竟也是一个躲不开金银珠宝的庸俗之人。
毕竟这里面的东西极其精致贵重,每一样都是上等绝品的珍宝,琳琅璀璨,徐妙言站在这里这久,早就被里面的东西晃的眼花了。
她粗略的估算了一,若是将里面的东西全取来,是换良田千顷,一辈子都高枕无忧,锦衣玉食,吃穿不尽。
徐妙言站在一侧,商量着:“大人,东西取来,不分我一点?”
谢玴闻言抬眼,手里的动作一顿,“分你什?”
徐妙言见他这脸色,以为是谢玴想独吞不意,便道:“您看我这一路对大人您也是诚诚恳恩的,大人您是做官的,吃穿用度定然不愁,我不一样,我家也不再回去了,我总要为己考虑一以后的生计,所以我想,大人您不,稍微分我那一点……”
她也没有说要跟他三七六的分,只要够她生存就行,这总不过分吧?
——谢玴该不会小气到一颗珠子都不肯施舍给她吧?
谢玴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嗤了声,道:“你当我跟你一样庸俗?”
“这怎算是庸俗?大人您是不懂为五斗米折断腰的日子……”看到谢玴的表情,徐妙言只好罢了,“算了算了,我不要了。”
谢玴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说道:“你若是想要,那都归你。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些东西你用不去。”
“怎用不去?”这些都是上等的珍宝,怎就用不去了?
谢玴轻嗤:“如果这些东西流通市井,张家的人一旦发现,便知他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你猜到时候,他会不会放过你?”
第29章 先帝是被人活活饿死在这里……
随张皇后陪葬的这些东西都称得上是绝世珍宝, 一旦流于市井,很容易就引起注意。
“那——”道理确实如此,谢玴说的没错, 是徐妙言面对这些东西, 还是不免犹豫,“我拿去典当,不叫别人看见我是谁,那样也不行?”
谢玴颔首:“不让别人看见你是谁确实是以。不过到那时,我觉得你未必走的当铺。这里头的有些东西是属于皇后品阶之物,若是当铺的掌柜看到宫廷里的东西突然现在民间, 还如此贵重,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你扣来, 直接报官?”
徐妙言并非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不过……
她垂眼看着那堆珍宝须臾, 终叹了气:“算了,我不要了。”
难以有人抗拒的了这些东西,徐妙言认也是个庸俗之人。这些东西再好看再值钱,也不比己的性命重要。
谢玴看她一脸的失落, 收回视线。
她就这喜欢这些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她不应该是太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若说不疑徐妙言的身份是假的,她与以前那位徐家千金确实神似。
她的年纪, 姓氏, 容貌都不得不让他去联想她与徐家小姐之间的关系, 只是,若说是像,但又不像。
谢玴收回思绪,眼还不是在意这
个丫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