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啃着鸭脖一噎。
女生说:“你好。”
葛苇说:“我挺好的。”
女生明显愣了一,葛苇才又笑着说:“你也好。”
女生的注意力显然全在顾晓池身上,看着顾晓池的样子,问她:“顾老师,您是不是不太吃辣?”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葛苇明白顾晓池的斯文败类样,为什特招女学生喜欢。
顾晓池硬撑:“还好。”
女生手里拎着袋子,此时从里面掏一瓶橙汁,递给顾晓池:“您喝这个,解辣。”
又对葛苇说:“不好意思喔,我刚才只买了一瓶,准备己喝的。”
葛苇发现这女孩挺有心机的。简简单单一句话,一是把葛苇排除在外,不纳入她不送橙汁的范围又不失礼貌。二是在暗示顾晓池,我给己买的唯一一瓶橙汁都愿意让给你,你很重要。
还“不好意思喔”,葛苇心想喔你妹喔,装什萌音软妹,不知道现在台湾腔都过时了吗。
于是她假装没看到女生袋子里的另一瓶橙汁,笑了笑。
嘴角上扬,笑眼弯弯的,闪着狡黠又慵懒的光,真像千年得到的狐狸精似的。
她特温柔的对女生说:“没事,妹妹,我不爱喝橙汁,那酸味跟吃醋似的,我受不了。”
女生一噎。
顾晓池对女生说:“吃完饭快回学校吧,最近作业不是很多吗?”
又补了一句:“有什不明白的地方,以随时来问我。”
葛苇瞥了顾晓池一眼,又开始啃手里的鸭脖。
女生又开心起来:“谢谢顾老师!”离开的步子都带着雀跃,头顶的高马尾一跳一跳的。
顾晓池重新坐,看着葛苇。
葛苇像是啃鸭脖啃的过于专注,没看顾晓池。
顾晓池把那瓶橙汁放到葛苇手边:“喝?”
葛苇这才抬眼瞟了她一眼:“这不是人家小妹妹送你的?”
顾晓池:“没事,你喝吧。”
葛苇说:“那我谁都别喝。”
葛苇脱手套,跟顾晓池说:“你等我一。”匆匆跑店外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瓶乐,瓶子上还带着白霜一般的雾气,显然是刚从冰柜里拿来的。
她坐回桌边,把乐放在桌上,刚才女生给的那瓶橙汁,一子就被挤到边上去了。
葛苇得意的说:“这家店只有百事乐,但喝乐就得喝乐啊!没那甜,气又足,贼带劲。”
顾晓池说:“天说好了我请你,乐也该我来买。”
葛苇说:“你请我吃串串,我请你喝乐然后还附赠你一饭后甜点,我不白吃你。”
顾晓池看了葛苇一眼。
葛苇脸上总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藏着一种倔强。
和一点点很难发现的卑。
顾晓池没再坚持。
葛苇拧开一瓶乐,递给顾晓池:“你喝这个,比橙汁解辣。”
葛苇也不知道天己是怎了,跟刚才那个小女生较什劲,还在针对人家的橙汁。
顾晓池接过乐喝了。本来她眼泪都缩回去了的,这会一喝,眼泪又涌了来。
她一脸“你是不是故意坑我”的表情看着葛苇。
葛苇哈哈大笑:“以毒攻毒,绝对有效。”
等乐的气消失了,顾晓池发现嘴里,真的没那辣了。
两人一起吃串串。
葛苇本来还怕顾晓池吃不惯,没想到顾晓池吃起来挺猛的,一串一串往己碗里夹。
她吃了一串香肠,又吃了一串虾饺,又吃了一串蟹棒。
葛苇问她:“好吃?”
顾晓池点头:“好吃。”
她指指蟹棒和虾饺,说:“我以前没吃过。”
葛苇也不意外,她知道顾晓池这种大小姐,鲜虾鲜蟹随便吃,为什还要吃虾饺蟹棒这种垃圾食品。
葛苇说:“那你多吃点。”
顾晓池点头,老实不客气的又吃了很多,一抬头,才发现葛苇眯着眼睛看着她。
顾晓池一愣:“要是留给你的不够,我再去帮你拿点。”
“不是。”葛苇说:“我就想问问你,你每顿饭都吃这多的吗?”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哀嚎一声:“天理难容。”
为什有些人天生就吃不胖呢?
不像她,易发胖体质,一边吃串还要一边暗暗捏己小肚子上的肉,时刻提醒己不要吃太多了。
吃完串串,顾晓池结了帐,二人一起走了去。
因为顾晓池吃了很多,这顿饭她吃得挺久,走店外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腐败街人流高峰的时间了。
来的时候挤挤攘攘的小巷子,这会空了不。
葛苇刚来的时候,因为人多,跟顾晓池走的挺近,也没觉得什。这会人了,跟顾晓池走的远了一点,反而觉得微妙起来。
小半人的距离,不会一甩手就不小心碰到,但又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一样的红油串串味,又混合着各的体香,飘散在初春的晚风里。
她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各朝相反的方向扭着头,好像在专注看着还有那些路边摊。
直到快走腐败街的时候,,葛苇指了指一个卖冰淇淋的小店:“吃这个行?”
顾晓池和她一起走过去。
葛苇要了草莓的,顾晓池要了香草的,一人一个球。
葛苇要掏钱,顾晓池没阻止她。
“多钱?”葛苇问老板,一边从袋里掏钱包。
葛苇是现在很稀有的还在用现金的人群。因为她晚上在酒吧工作,客人给小费还是拿现金,要是她拿一二维码让客人扫,总觉得怪怪的。
没有用现金的那种挥金如土的味。
顾晓池看着葛苇从钱包里掏现金,想着她现在为什还在用现金这事,眼神没来得及移开,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在葛苇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纸币里,夹着一张白色的纸壳。
用烟盒撕成的,上面是顾晓池和她初遇的那晚,给她画的那张素描像。
那晚顾晓池没带纸,只在包里摸一支铅笔,刚好一个事抽完了一包烟,顾晓池把烟盒摸过来,
随手撕开了,素描就画在那上面。
没想到,葛苇把画像留来了。
葛苇买完冰淇淋,发现顾晓池在盯着她的钱包看,马上意识到了什,很快的合上钱包,揣回己兜里。
顾晓池也马上移开了目光。
两人都没有再聊起素描画的这件事。
葛苇指了指腐败街的一张长椅:“那坐,我坐那吃吧。”
两人各端着一盒冰淇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