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娘去了。家中余钱皆用来下葬了娘。娘去之后,爹从不问我任何,整日呆在赌坊不出,我便在赌坊外乞讨,看人脸色,只为讨一口残羹冷饭,” 卓画溪说着笑出来,笑意带着一抹自嘲,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乞讨的日子并非好过,一日能得半残寒羹便已然是天赐良宴。” 回想着曾经的过往点滴,卓画溪的喉咙隐隐哽咽起,落于身侧的双手缓握成拳,牙关咬紧下唇,“季雪禾,你吃过老鼠么?”
未等到季雪禾回应,卓画溪紧握的拳头伴随着双肩一同颤抖,紧闭的双眸似在沼泽之中挣扎,就连唇上也留下她清晰的牙印,“ 几日不得食,饥肠辘辘,终为活,不得已而食…… 生鼠入口。” 她话语颤抖一如洞外雨帘珠落,似乎张口之时,口中便重新被鼠辈的杂毛填满;吼中再一次被腥臭的生血尽染。
听到这里,季雪禾幽幽道一句,“ 所以姐姐才会如此怕鼠?”
“ 与其说是怕鼠,不如说是害怕曾经,” 卓画溪依旧紧皱眉头,终缓缓跨过那道坎后,才开口,“ 之后爹也不在了。为了还债,为了葬父,我在路旁卖身。见过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前来扰乱,见过仗势欺人的大爷前来欺凌。那时候我觉得兴许自己一辈子就是如此,” 说着,想着,卓画溪的嘴角渐渐笑起一抹光晕,“ 直到曲夫人出现。曲夫人说我年长她的幼女稍许,倒是可陪其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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