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有一种自己好像暴露于他人目光下无从遁迹的窒息感,吓得急忙在下一个站就逃也似的下车。头也不敢回望。
这刻乔幸悔恨自己太过于安逸无知,更甚于原本被羞怒的理由。
她蓦然才发现,是自己把自己推至如此境地的。是自己放纵了自己的无知,没有现代女性的危机感,且断送了可以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现代更好更知性女性的时机。
而且,更误以为安于现状,就是满足现状的同等号。
最不幸中的至大不幸是,她悔恨悔恨来得太晚!
如今接近三十大龄,她可以走得出这种悔恨另辟自主天地吗?她可以从头开始么?从何开始?又该如何开始?
一连串的问号纠结得她快神经错乱。原来自己连思考的能力都不济了——又或者,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能力特质?
原以为自己传统澄明的妾妇之道,不过略为是要求可以立足。不意,真正临门考验这刻才意识到,空间窘逼得伧俗无容身之悔。
一阵森冷枯寒感觉油然而至,气弱悲屈的渐渐神思萧索起来。
她从头到尾细想着自己与费立之间的关系,然,就算真相被时间风化,冲洗掉多余的部分后,剩下的部分她既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一种完全没有思考余地的现实,扑面而来。
三十大龄、无业的现实局面,就是那把杀猪刀。
乔幸悲惨地发现,自己不是不能做什么的状态,而是不能再掏出什么的状态。因为,时间已逐渐逃离了自己能掌控的人生而去,就像指缝间漏下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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