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在令胡春午赴北境襄助将军始,他就有想过见面的一日,但绝不是眼前这种境况下。
昨夜陡然收到阿婵的消息,给了信物,让他与回京的尹将军接应。当时事发突然,虽忐忑,却也顾及大事,无暇乱想。
但现在不同,双双伫立殿前,有太多的工夫和心思,宣告两者的身份。
正如大皇子眼神所示,身旁昂藏的男子,雄姿威厉,气魄豪迈,那不仅是威震北地,敢孤身入敌营探取首级的镇国将军,更是阿婵的父亲,亦是他该、认真对待的长辈。
但谢厌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胎记理当用清水反复洗净,左边疤痕也应找大夫拿膏药,虽不能尽善尽美,但将这些瘢涂抹得不那么狰狞可怕。
或,或者索性佩上面具,遮蔽住本不该被人瞧见的东西。
然而,这都是他不曾想到的。
谢厌收紧了手,瞳眸颤动。他想,是迷恋久了阿婵看他如普通人一般无二的眼神,便也忘了,其实凹凸崎岖的伤疤,难看又恶心。
他的亲生父亲尚且无法接受,惶乱是一个他试图迎娶爱女的男子。
谢厌心若擂鼓,仓皇别开了眼睛。
“诶?”赵决眨眨眼,觉察到谢厌的反常。
这时,方公公从咸明殿出来。
给赵决和尹稷行礼,再作一副担忧模样,叹息道:“陛下龙体欠安,免了请见,殿下与将军都回吧。”话到此稍顿,又说,“明日当宣百官入朝。”
赵决听出他的意思,待那时,便是父皇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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