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牵着马,踏着盛夏耀眼的阳光停在柳条下,他扫过王言卿,笑着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言卿裙裾有些乱,因为在外面坐了许久,云鬓生汗,雪肤微红。王言卿抬手去拢脸颊边的碎发,说:“没什么。”
她的手正要碰到脸颊,被陆珩握住。陆珩取出帕子,仔细擦拭她手指上的土:“隔着半条河就看到你在这里玩土。你今年多大了?”
“不是玩土。”王言卿义正言辞地纠正,“我在传授见微知著、排兵布阵之艺。”
陆珩听着忍不住笑了:“卿卿竟然还有这种才能。这等绝学,为何不教我,却先传外人?”
王言卿轻轻呀了一声:“你就不要学弹石头了吧,被人看到有损官威。”
陆珩终于轻笑出声。七月阳光灿烂的令人眼晕,他轻声而笑,身姿修长笔直,眼中盛着璀璨星河,身上还带着葳蕤的山林味道。
他们没回来前,王言卿觉得一个处处挂孝的山村坐落在崇山峻岭中,寂静的可怕;但他们一回来,王言卿就觉得这里青山绿水,原野苍莽,充满了野性和生机。
这一切改变,仅是因为他。
王言卿看着他深青色的官服,上面飞鱼正瞪着一双铜目,张牙舞爪地回视她。王言卿说:“二哥,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还穿深色的衣服?”
陆珩仔细擦去她指尖的浮尘,说:“如果穿红色或紫色的,在山林中行走未免太蠢了。”
陆珩上朝、随驾时穿绯衣,但在外出任务大多便服,少数可以透露身份的场合穿青色、黑色的官服。锦衣卫的衣服忒显眼了,除非必要,他也不愿意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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