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舍地踩着自己。她现在的小身板儿,可不撑这么个大男人一脚。
好容易贺敬文转得头昏了,贺瑶芳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她早已经“知道”贺敬文必是考不中的,不但今年这恩科考不中,明天那一科,他还是落榜的,倒不像别人那么关心成绩,却对亲爹的小命提心吊胆。贺敬文还不能死!死得太早,老安人年老,兄姐年幼,家里又有几个钱,这是一块喷香的肥肉吊在狗眼前,招抢呢。有这么个男人在,甭管有用没用,至少能震慑住一些人。想死也要到贺成章长大了再死!
贺敬文颇为焦躁,他已经几次不中了,越发不肯接受失败。发榜前,不定什么事儿便会惹他不快。往年只有自己,只好忍了,今年全家都在,便再也不必忍了。连待江家的狗多叫了几声,都被他骂了半晌。瑶芳姐妹几个裁了新衣裳,戴了新首饰,也不敢跑到他跟前儿来显摆。贺成章干脆被老安人拘到了面前,不让他单独见父亲,就怕被迁怒了。
如此直到放榜。宋平挤去看榜,从前往后看,并没有贺敬文的名字,再从后往前找,也是没的。罗焕用了点关系,从礼部抄出单子来,休说贺敬文三个字了,连个贺字都没有。
贺敬文听到消息,颓丧地将身体抛进一张交椅里,椅子晃了几下,险些将他摔到地上。不但是他,全家都跟着泄了气,独贺瑶芳于失望之中居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提起裙角,悄悄去张老先生那里:“先生,还请先生再出一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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