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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仔细看去。
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萧衡看似清瘦实则肌体劲健,只是此时那副健硕的身体上,遍布可怕狰狞的新鲜鞭伤,似乎并没有怎么处理过伤口,此时看起来依旧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裴道珠不可思议:“管家说你触怒了相爷,挨了家法……可你如今贵为郡公,哪怕是相爷,想要罚你也该——”
她掩住唇,没再往下说。
丞相是萧玄策的生身父亲,父亲教训儿子,与官位爵位无关,又哪里轮得到她说三道四?
她不禁轻声呢喃:“因为没按照他的意愿行事,放走了元承,他便要如此待你……我早知你家人十分憎恨北国皇族,是朝廷里第一个想出兵北伐的家族,却不知这份仇恨如此深重。罢了,此事终究因我而起,萧玄策,我对你负有责任。”
萧衡挑起眉梢。
他看着裴道珠,少女决然地站起身,连食盒也顾不得拿就匆匆离开了望雪堂。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她又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小药箱。
她在廊下褪去木屐,又将他拽起:“进屋,我替你包扎伤口。”
望雪堂陈设简陋,房顶甚至还破损了一角。
一架简易的竹床靠窗摆放,两人坐在竹床上,秋日午后的光影透过青纱窗照落进来,为两人撒上一层温暖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梧桐树叶的淡香,一丛小野菊悄然盛放在房屋角落。
萧衡觑着裴道珠。
少女不再羞涩,亲手为他褪去衣裳,先用清水仔细清理了伤口,才小心翼翼地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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