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想想又改口,“不对,她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幼时所承的庭训多半拘束而压抑。自打那年认识了沈蔚,他才知原来人还可以那样活。
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对讨厌的人可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对投缘的人可以义薄云天热血上头,不必事事三思而后行,不必时时忧心自己被人看穿。
虽任性妄为,却也问心无愧。多好。
人人都说沈珣之纵妹成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杨慎行却时常觉得,说不得将来自己会把沈家那二姑娘纵得更厉害。
就爱瞧着她无法无天的样子啊。
“她打死你你也喜欢?”听溪困得捂了小嘴,对这些奇怪的大人完全不能理解。
“她才舍不得打死我……”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杨慎行抱着她走到沈家门口,见小桃正在那里焦灼观望,便将怀中几乎要睡着的家伙交给了小桃。
这几年听溪时常瞒着父母与舅舅往隔壁跑,小桃是功不可没的帮凶。不过杨慎行心中却很清楚,沈珣之、沈素夫妇绝不会心大到这地步,大约也就是信得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目送小桃将听溪抱进去后,杨慎行才懒懒地回到自己宅子。
他本想接着看书,却实在看不进去,便心浮气躁地起身出了书房。
打开门的一刹那,他的眼眶蓦地发烫,唇角止不住上扬。
书房外的树下立了一个有些踌躇的身影。一身青衣与他遥遥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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