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三、四次,那字终于与上面的墨迹融为一体,再也看不清写了什么了。
连泽虞静静的坐在那里,直至上面墨迹晾干,才又将那折子封回到密奏匣子里,重又锁好。
昏暗的屋子里,他抚着眉头,斜倚在椅子上。
暮色渐沉,来公公守在门口,看着庭院里肃立的御前侍卫,还有能穿过层层门洞看到的循环往复不停走动着巡逻的护卫,他便也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尊严肃的门神。
这不是开玩笑的,皇上沉思的时候,极不喜旁人打扰,虽然来公公并不知道皇上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想什么,但是只要有人来,他总是肃立摇头,就算是到了饭点儿也一样,皇上不在屋子里喊人,谁敢进去?
窗外一抹霞光终于渐渐湮没于浓黑夜色中,连泽虞默默的看着,这浓黑,如同他刚才涂抹而去的那句话。
涂掉了那一句话,那折子也就成为了一封极普通的上下往来折子,可他能清楚的记得被浓墨遮盖住的话。
“萧迁于流放途中娶妻,其妻似有腿疾,颇有财物,二人赁屋而居,极是和睦。”
萧迁被流于西北,连泽虞到底不放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放心,便用密折让那边的柴青派人盯着,他只对自己说,那是怕萧迁不小心死了,对母后无法交代。
可其实不是的。
他在黑黢黢的、一丝儿光亮都没有的屋中细细的思索着,早已过了用膳的时辰,他也不觉得饥饿,萧迁怎么能娶妻呢?还极是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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