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钦感受到,自己坚如铁石的心口,逐渐有了裂缝,进行着崩塌。
是代表,愿意让晏轩函走入,哪怕些许?
是意味,满足徐于姸的愿望,一如既往地?
还是说,仍旧不满于父母,打算再让他们恼火上,一回两回?
左右,也不差这一次;若说更激烈的争执,他们三人,也不是没有爆发过,不是吗?
徐于姸知晓吗?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刺目灼人的阳光,刺耳剜心的语句,在立于顶层的双方之间飞舞、癲狂,成了互相伤害的利刃。
当时说过什么,也不记得了。
恨,不敢说得如此确定;但肯定,是有怨的。
一定是悲愤到了极致,才会想用一死了之,作为最后的归宿。
谁想死呢?
谁的梦想,是让自己死得极其痛苦,且不带分毫体面?
谁生来想要让自己的尸体,倒在柏油路上、蔓延成河的血泊中?
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生活,好好度日,好好长成,好好的自己;才选择放弃,与这个世界为伍的机会。
一个简单的「好」字,看似轻而易举,真要实践,却也不是一蹴可几的。
至少在柳默钦眼中,是较旁人难上不少的;纵然,他的成绩与学业,可说是人人称羡。
但也仅限于此。
在那两人心中,他还是一个,糟糕透顶、不配为人的物件吧。
伤口癒合了,疤痕依旧存在;甚至可能,因为癒合得不够完善,里头浸满了癑液的腥臭,一旦割开,便流满黏稠而悲哀的汁液,染黄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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