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站在门外,惊蛰就在门内。
刚才背着容九,惊蛰可以拉着大夫问东问西,问着关于他身体所有的事情,可如今真正再看着他,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仅仅只是隔着一道门,却如同隔着一条光与暗的河流,沉默地对视着。
良久,惊蛰才道:“……你先进来。”
他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容九或许不会进来,可他也不会离去,如同永恒在外面守着。
男人平静得就好像刚才那个窟窿是白捅的,走动间看不出半点端倪。
两人在屋内坐下,于是又都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才听到容九慢吞吞的话,“方才宗元信说的话,全都不要听。”
不要听,却不是不要信。
惊蛰抿紧了唇:“他说的是假话?”
“……真话。”
“然后呢?”
容九看向他,眼神平静,微挑的眉锋,就是唯一的询问。
“你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容九:“没有。”
惊蛰撑着额头,这的确很有容九的风范。
也许刚才那些猜测,也不过是他想太多,也许,就是容九突然又想活了呢……对吧,人心易变,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听到容九又叹气。
他总是在叹气,今日如此,今夜如此。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想活罢了。”容九平静地说道,“有人让我重新拥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这个人,刚好是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轻柔得如同一句残忍的情话。
裹挟着千斤的厚重,足以将人压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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