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大部分说得上话的,都给我转过一两千,最多的转了我一万,转一万的那个朋友说,景明我说句话你别介意,哥们儿帮衬一下没问题,但真就这么多了。咱这帮人以后都是要回家接班的,我们肯定都希望叔叔能扛过来,以后大家生意场上还是伙伴,可你跟我们不一样,借多了,我逼你还你有压力,你不还我有压力,对不对?反正这个钱,你拿去急用,也不用还了,哥们知道你不容易。
我说,“明白。谢谢。”我知道他说的没错,虽然大家以前一起玩,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真正融入他们的圈子,我没有资格问你花好几万买包为什么不能多给我借一点,我也没有资格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怕我不还钱。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也都还是学生,我也不可能让人家借给我很多钱。
很多年后,我遇到那个无端成为老赖的年轻人安谨言,突然就想到了曾经困顿的自己。想在拼命挣钱攒钱还钱的那些年,每每夜中惊醒的心悸,想一笔又一笔还给那些朋友们时,大家彼此尴尬的寒暄——有些人甚至已经把我拉黑了,我还是托那些没拉黑我的人辗转还的。还是那个借了我一万块的朋友说,景明,你其实没必要这样,大家知道你不容易,这点钱大家真的谁也没指望你还。
我说,可是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我托人卖掉了所有收藏的黑胶唱片、手办、限量款球鞋、衣服和书包。国是出不成了,我父亲一天不平安,我连资产证明都搞不定还出什么国,于是春和还帮我要回了半个月的学费——我说不用,退学费你的绩效提成也要受影响,春和说,就那点绩效有了买不起房,没有也饿不死,不要了。然后把这些零敲碎打搞到的钱,全部转给了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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