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节叹息:“邢州兵在征收营伎。”
昭昧有些愣。
她从记忆中翻出陈旧的词语,想起史书中它总带着负面的含义。她曾见列传中写将军如何治军严整,便以肃清营伎为例,可落到现实里,大名鼎鼎的邢州兵,竟然主?动征收营伎。
她第一反应是喊一声不可能,但?没有出口就咽回了喉咙。
她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只懂得?纸上谈兵了。也明白?了母亲教导她的那?最后一课。
史书记载陈末帝如何昏庸无道,可陈地百姓却多年追思不已?。
母亲没有给?予任何评断,比起史书的系统周全,这?话?也似乎没头?没尾。
可在那?样生离死别的关头?,她几乎是把每个?字都烙在心口。
历史记载的并非真实。真实的并非历史,而是潜藏在文本下方的心理动机。
当肃清营伎作为治军严明的范例,那?么,在那?些不曾落在纸上的历史中,又有多少在军队里沉寂的营伎。
昭昧不说话?了。
夏花扶着桌子坐下,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
李素节问?:“有人作梗?”
夏花轻咬嘴唇,扯了下嘴角,讽刺道:“是啊。不然,她们会放了我这?棵摇钱树?”
李素节问?:“你已?经有了人选?”
夏花抛出一个?名字,话?中带刺:“除了她没旁人了。我不记得?曾得?罪什么客人,只有她,为了二郎的事情,恐怕要恨死我了。况且,这?招数也不是她第一次用了,曲府上那?些女子,她可没少送到倡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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