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梁那狠了一半的心,忽而又松了。
这两口子,当真是无话不谈。明知他公羊梁是对阿姀有意,却根本没当回事,说不准茶余饭后,拿这事当谈笑来讲。
衡沚看不到的地方,公羊梁半是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这半辈子没动过心,唯一一次,竟是位金尊玉贵的公主,还是已然成婚且夫妻和睦的公主。
即便是早早放弃了,如今回想起来,心口某处,也仍酸涩得很呢。
公羊梁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利落地写了方子,“拿去按方抓药,吃几副,可保阴雨日无虞。”
云程接了药方立刻便去了。
帐中只余公羊梁与衡沚两人,他又叹了口气,喃喃着,“惦记又能怎么样呢。”
衡沚闭着眼,勾了勾唇。
虽然有人惦记着他怀中这颗明珠,但好在对方似乎很清楚,即便是惦记着也于事无补。
公羊梁对他,不过是刀子嘴。
撤下了针,一盒药膏搁在桌上,挎上药箱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道,“听我师父说,为马家事,怀乘白先生早就到了长关,在马家见了崔娘子,你是在操心这个吧?就算是为她,你还是多撑些年头,少折腾点身子吧。”
一句尚且不够,又补上一句,“若让她做了寡妇,我可一定不会放手了。”
说完,又后悔了起来。
若是要阿姀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帐中这两个人,只怕没有一个愿意如此的。
衡沚不答,眼前却浮现出阿姀含着泪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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