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小心动了动手臂,伸出却又犹豫,悬停在半空中。
待人分寸,礼教自持,他自幼听着礼教规矩至今,可却在遇见洛久瑶这几月里,将他十七年间所有的逾矩之事做尽了。
洛久瑶却无知无觉似的,牵了他的衣袖,脑袋朝他肩侧歪去,轻轻蹭了蹭。
沈林呼吸微颤,终于珍而重之地将人环在臂弯中。
与二人在静法寺负伤后的那个雨夜不同,风雨晦暝,天地混沌,骤雨将心绪都搅乱。那时他一心只想洛久瑶活下去,礼教陈规便都弃如敝屐,成了这世上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而如今青天于顶,白日高悬,阳光太盛,他太过清醒,那份藏匿了许久的心思便昭然若揭,再无处遁形。
洛久瑶的心思却没这样复杂,只觉得待在他身侧安心,脑袋有处可倚靠的地方睡起来会很舒服,于是又伸出手,攥住他的衣襟。
沈林看着她,看着她微颤的睫羽,小巧的鼻梁,目光流淌下去,又落在她颈侧的小痣与那两道痕迹未消伤疤上。
他心若擂鼓,手臂却收紧,呼吸也跟着落到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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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久瑶睡的时间不算久,醒来时,马车还行在郊野的小路上。
一连三日未得消停,她实在倦乏极了,只觉飘飘乎乎浸在一片温暖中,环在周身的气息安心又熟悉,竟一时不愿醒来。
视线从模糊恢复清晰,她才不情不愿地眨了眨眼。
眼前是绣着暗色花纹的衣襟,揉乱在衣襟上的长发绕在一处,几缕搭在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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