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的生父了,萧蕴龄内心叹息。
“族中长辈与父亲唯恐他的品行影响到我。”
他被过继到武安侯名下时,已经记事,他在生父膝下七年。七年的岁月,足够一个孩子产生孺慕之情,也完全可能继承他的卑鄙。
后面发生的事萧蕴龄能够猜到。
他还小时,无法明晰父母对他的观察审视,也不懂隐藏自己从原来家中带来的习惯,先入为主的看法使得他所言所行皆是错漏,都能看出卑劣灵魂残留的影子。
她忆起沈策习以为常的家法,怜惜地抚摸他的脸颊,她神情哀伤,试图安慰他:“你与他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成长得很好。”
她絮絮叨叨地称赞着他,在与他相处的回忆中寻找了许多他的优点。
山间的夜晚清凉,又有冰鉴散发的冷气,沈策将她踢落的锦被拉起,萧蕴龄已经困得睡着,她的手指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虚虚地揽抱着他。
萧蕴龄是被轰隆雷声吵醒的,她手指掀开一角帷帐,看见窗外的暗色与电闪过霎时的明亮。
再躺回床上时,借着闪电不可阻挡的明亮,她看见沈策睁着眼的模样。
“你也被吵醒了?”她轻声问。
沈策嗯了一声,其实他一直未睡。
这样的雷声总会令萧蕴龄想起不愉快的回忆,那时的她过于狼狈愚蠢,每次想起总会牵扯心脏细密的刺痛。
“我们说些话吧。”她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响中,萧蕴龄被放到平稳的被褥上,她睁着眼望着整齐弯折的花纹,听到沈策在耳边喑哑着声音说道:“说点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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