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落抬头看着容莉,眼睛里清澈的悲哀萦萦盘桓,为了吐字清晰,他不得不说话很慢,“丝,可以,做漂亮,裙子。”
刘落曾前也是上过学堂的,也知晓蚕能吐丝之理。
丝能织成可好看的裙子。
管铱喜欢漂亮的裙子。
他不过是想给管铱做些漂亮的裙子。
3.
管铱翌日一早便守在刘落的房间外,等刘落醒来管铱便拉刘落的手带着他去吃早饭,还是笑盈盈那样。
“落叔叔,你不要生我气。
“姥姥说你是对我好的。
“那不是毛毛虫,我不讨厌。”
她奶声奶气,又嬉笑着请求原谅的尾音上扬,“落叔叔,你不气了好不好?
“吃完饭我们去给蚕宝宝摘桑叶好不好?
“好不好?”
刘落的身子贴紧门框,点了点头,他好像不太会隐藏--隐藏是成年人的事,他不过七八岁智力,不算的大人--对管铱的宠溺都在谨小慎微的笨拙里。他觉得挨几遍骂都没关系,何况他也从来没生她的气。他愿意看管铱笑。
尽管后来那几只蚕也因饲养不当不能再吐丝织裙,就像有些悖德的喜欢是换不来完美的落幕一样。管铱会长大,会老去,但刘落的智力却永远停在了七八岁。
4.
如果知道这一年的巧克力是最后的巧克力,这一年的曲奇饼是最后的曲奇饼,刘落一定细嚼慢咽,把每一丝甜腻都融进胃里,再走遍全身的血管。
宁肯高血糖。
5.
在管铱被误以为落水的那一天,陈霞芬和容莉走在后面,她不在乎套着的袖套是否脏兮兮,干瘪瘪地抹眼泪,容莉没见过这样的她,也是,她们本就见得并不多,只是在容莉看来陈霞芬起码是个坚韧又敦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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