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也慢慢淌着水,枯草被水流冲得摇曳顺直。但黑色的枯木沾了水,更显得瘦骨嶙峋,萧索凄零。
再往前走一步,便上了那座矮桥,宁落酒忽停下,站在桥头,停步不前。她回身望着杳无人烟的南乡,抚了抚耳朵上的玉环耳坠,笑着道:“师兄,你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是在何处吗?”
她像是忽然要与宁惜骨叙旧。宁惜骨看着她,稍停顿才道:“记得。”
“真好,”宁落酒笑,眼睛弯弯,十分明亮。她又道,“我也记得头一次见师兄的时候,也是下雨的天气。师兄撑着一把伞,穿着白色的衣裳,问我叫什么名字。”
宁惜骨虽不明白宁落酒为何这时候要说这些,但也没阻止她。
她歪着头取下耳坠,如少女一般天真娇憨,伸出手给宁惜骨看:“我一直带着呢。”
宁惜骨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心。
“要是遇见师兄的时候,师兄是独自一个人就好了,”宁落酒眨了眨眼。
“快下雨了,”宁惜骨道。
宁落酒把手抽出来,用一种固执的语气道:“师兄,我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淡墨的云朵行得不缓不急,远处天亮开了一角。
宁惜骨眼里却浓深得像被雨水搅合了的泥浆:“落酒,你都不问问我,为何已经这么老了吗?”
宁落酒只歪着头笑,像没听见他的话。
“是,”宁惜骨慢慢地道,“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姓宁。”
“好,”宁落酒笑着点头,“要是活着时候,听到这句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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