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不可察的颤抖。
石典一皱眉,特别不尊老地说,“老不死的,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东岳年迈体弱,长年就靠那点修为护体,将自己的龙钟之态撑得鼓囊囊的,而这一片大狱中的星芒线却无孔不入,从他的周身毛发和四肢百骸里渗进去,将他的精气和神气封得丝毫动弹不得,到得眼下,就显出了三分油尽灯枯之色。
他开始剧烈地大口喘气,犹自捂着胸口,脸色又转而成了酱紫猪肝色。
石典心说真便宜你了。
他迈了一大步,蹲在东岳身边的地上,一脸嫌弃地抱起这老头的上半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这个固执的老头筑起了一方抵御星芒进攻的城墙。
他不管东岳是死是活,但他不能叫这老头死在九州监里——一方面,他不能给自己招来一身晦气;另一方面,尽管顾寒声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他踢进来关禁闭,那不也是他自己一时脑子没拎清么,东岳乃四岳之首,东岳死在九州监里,那三岳该找顾寒声闹别扭了。
慕清远……哎慕清远呐,那只小狐狸受伤太重,原本三百年的修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成日里软绵绵地昏睡不醒,他心里能不恨么?
东岳嘴唇动了动,感念岁月如流,一时心境凄凉。
他在石典手背上拍了拍,长叹了口气,说:“'山海关'内的事情,老州长还在任上时,老夫曾略有耳闻。”
“九州长是天地间第一主,这个位子赋予人的能量太大了,大到无可估量,倘若遇人不淑,这个位子上的人和这人手里攥着的权力,会给九州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并且没人能拉得住他。所以,自九州长诞生第一日起,在“山海关”内就同时孕育出了一颗“功过石”,每百年一次,历任州长要进入山海关内,由功过石来评价他的为政是否得道、清明,倘若能全身而退,得到功过石的肯定,我九州自然不易主。倘若他七天之内,他都没能出来,“平沙杖”自然会选择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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