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宁愿用手指狠狠抠住悬崖石块攀爬上来,也不接人一条绳索救助的顽固人。
他手上还有这个王位和几个忠臣。忠臣或忠于玄北或忠于王又或忠于国家百姓。
剩下一个虞子衿是他的。就只是他的。
玄北不知晓,是初见时朦胧同类人的触觉使他识出虞子衿的。亦是长久孤寂让他如此迅速而坦率地接纳虞子衿的。他不知晓,实质上他与虞子衿是一道人。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柔,同样无父无母,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摸爬滚打成长起来。他们坚韧又脆弱,残酷又柔软,是集齐天下的狠心与良善于一身的。
玄北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只知道,虞子衿是他从死气沉沉的相府中救出来的,也是他吃穿住行样样不缺的娇养出来的。
虞子衿这个人归于他是理所应当的。
唯独这个人是不得让出去的。
玄北想:不管怎样也不会让出去一个虞子衿的。
哪怕牯夏拉暗地散布谣言造势。哪怕有朝一日他当真沦为他人口中的昏庸无道帝王,或虞子衿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物,也不会妥协。
生是同生,退一万步,死该同穴。
不必谈及究竟是否出自情爱还是人以群分,这是定死的事。
玄北明白。虞子衿也明白。
他们是绑在一块的人了,顶多是一块与天下对立,不会抛下另一人独自面对。
玄北伫立在贝宁墓前,隐隐感悟这个天下不属于他,王位也不属于他。他早晚会抛下一切,带虞子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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