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要去潇洒,纪慎语想。
丁延寿说:“去吧,吃完饭再看场电影,别只给自己买这买那,给人家也买点礼物。”
丁汉白本是未雨绸缪,官方纳新向来引领潮流,他想要博物馆明年开春的规划资料。那求人办事嘛,请客作陪是必不可免的。“知道,要不我把她家年货也置办了?”他听出丁延寿的意思,没解释,余光瞄着纪慎语,“反正我们要多待一会儿,许久没见还怪想的。”
说完就走,拎着外套勾着钥匙,明明吹雪寒冬,却一副春风得意。
直到外面引擎轰隆,远了,听不见了,纪慎语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门口,撒了癔症。他搁下红纸剪刀,灰溜溜地去机器房埋首苦干,但愿早日当上大师傅。
他画形,老翁执杖,小儿抱琴,寻思丁汉白开车接到商敏汝没有?又画远山近水,绿树古井,琢磨丁汉白会带商敏汝去吃什么。吃炸酱面?要是商敏汝想吃别的,丁汉白会迁就吗?
商敏汝嘴上沾了酱,丁汉白会伸手擦吗?
纪慎语及至午后画完,浅浅出胚,听伙计们说雪下大了。再大的雪也不及内蒙古的雪原壮观,他擦着钻刀停下,怎么能不想起骑马那天。
丁汉白此时在干什么?和商敏汝在公园赏雪谈天?要是商敏汝不慎跌倒,丁汉白会不会就势抱着一同倒下?扭脸对上,丁汉白又会有一套怎样的说辞?纪慎语不受控制,接天莲叶般设想许多,钻刀出溜一截,才发觉手心竟出了些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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