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对着背,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飞白,我就不行吗?”郑望西调整一下姿势,腿伸得很开,快要碰到床尾,没头没脑地,在夏季的夜晚说出这么一句话。老房子隔音不好,在卧室里还能听见楼下电瓶车发出警报的声音,和大爷下棋的,铿锵有力的将军的声音。这是一个嘈杂的,世俗的,普通的夏夜,一切都如常。这个世界正在安定有序地转动着齿轮。
可又不是。
对于谢飞白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蹦出来的声音。快,且有力。鲜活的,坚定的声音,快要淹没了一切杂音。你听,咚——咚——咚。
“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说。
“我说,我就不行吗?你不能考虑考虑我吗?”郑望西知道了谢飞白的答案,翻过身,紧紧地把谢飞白搂在怀里,力道之大,让谢飞白以为自己肩膀快要被他勒断了。
“大概是不行的。”他模模糊糊地说。大概,也许,是不行的。
郑望西突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谢飞白说不行。他知道,谢飞白是不讨厌自己的,可是世界上不会有那么泾渭分明的事,不可能非黑即白。谢飞白不讨厌他,可也不代表喜欢他。那这么些天以来,谢飞白拿他当什么呢?
“为什么?”郑望西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在谢飞白的背后,哀怨又愤怒地问他。
“因为你是直男。”谢飞白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因为他是直男,所以不可越雷池半步。已经成立的命题,他不想再去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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