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哭泣在寂静中炸开,袁溪桥身子一抖,就要往前冲,被冉竹拉住。
“你看见了什么?”她问。
袁溪桥看着冉竹的眼睛,声音悲戚,“你,我看了十六岁的你。”
婴儿的哭声是从隔壁屋子传来的,林淮叶似乎也被哭声惊动,侧过身子,踮起脚尖,仔细倾听。
然而没有头的人真的能听见哭泣吗?
“那是假的,我站在你面前。”冉竹本来想置身事外,却被袁溪桥声音中的绝望打动,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凑近了袁溪桥耳边,悄声说,“这是假的,你明白吗,我们都已经二十岁了。”
颓丧绝望爬上了袁溪桥的脸,他的手失去了力气,耳边,哭泣依旧在回响,他却没有了追逐的力气,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人一辈子究竟要经历多少沉默,才能平安到达终点,所有需要奋起的时候都选择了旁观,任沉默落下,将自己淹没。
沉默一次,脊梁骨就弯曲一次,直至断裂,再不能站立。
虚空之中,透过婴儿哭泣,袁溪桥听见有什么东西无可挽回地在碎裂。
沉默,不止是因为胆怯,更是因为认清了现实。
二十岁的冉竹就站在自己面前,提醒自己一切无可挽回,被污染的,怎么能再度复原,人不是雨,落下,在泥泞中滚了一圈,依旧可以回到天上,圣洁如初。
“这就是幻境吗?”方青时看着自己面前陌生的房间,有点错愕,她注意到了袁溪桥和冉竹两人的窃窃私语,却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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