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看着江菱月被头发半遮的、澄澈的眼睛。

“所以要不要留来？”柯钊压低了声音，在问。

江菱月慢悠悠地抬眼了，那眸子里沉淀着明媚又狡黠的精光，他似乎在笑，笑得蓄又纯净，像是忽然换了一个全新的灵魂。

“选择只有两种，我不喜欢你和我恨你，”江菱月从容地，将卷起的袖子打开，并且，将衬衣的袖整好了，他问，“猜我选了什？”

柯钊在一番难辨难缠的言语动作中迷失了，泸州老窖的酒劲上来，像是罩在头上一团炙热的气息；他中途清醒的第一秒，感知到江菱月手上冷冰冰的利器，正抵在他的脖颈旁边。

而被囚禁与暴力折磨太久的江菱月，终于卸他那些江湖上难以师的劣质伪装，他像是在狭窄之地禁锢了太久的猛兽，正暴怒，亮了蓄力很久的獠牙……

第十六章 晨启忽来客

江菱月用茶柜里寻来的尖刀胁迫，将半醉的柯钊拖拽着，他忽然很用力地咬牙，说：“我得离开这里，放我走。”

头顶是会客厅华丽的灯，正开着，撒通透泛黄的光来，除夕，因而周墙上还挂了街上买的，新的年画。

“不会放——”

“我得去。”江菱月的话是果断的，像在嘴边上一块冰。

柯钊感觉到了，刀刃是种凶狠的冰凉，似乎立即要剖开皮肤，刺进鲜活热的血脉里，柯钊知道江菱月的手紧握着刀柄，理解的原因是，他正握着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他被一段日子的寂寞与暴力压制，终于变得愤怒、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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