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在野捡起地上的一幅画看了看,廉价水彩让劣质的纸张起了皱和毛,给他精致出色的画工减了分。
画中是一位戴珍珠项链的夫人。
他卷起那幅画收进自己文件夹里,问文羚集训要多少钱。
文羚说三万,他就给了他三万。
“您是要买那幅画吗?”文羚受宠若惊,他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么多现金,惊慌失措地推拒,“用不了这么多的!我不是大师呀……”
梁在野揿灭烟头,跟小孩讲起他的混蛋理论:“那是你的事。我花三块钱买的画就只值三块钱,花三万买的就值三万,这是我的事。”
“……”文羚犹豫片刻,把铺了一地的画一张张收起来,其中有几幅他很喜欢,万分不舍地跟大部队摞在一起,全部送给梁在野,脸蛋红扑扑的,“那这些都送给您。”
比起钱本身,有人欣赏并且愿意花钱买他的作品让他更欣喜。
梁在野懒洋洋地分出眼神施舍给那些画,托腮问他:“你缺钱吗?”
文羚特别欢快地想说现在不缺了,但感觉梁先生可能不想要这个回答,就点了点头。
梁在野说:“我有。”
他扔给文羚一张名片,拿着文件夹起身走出客房。文羚愣了一下,揣起三叠钞票,抱着地上的一摞画追了上去,一边叫着叔叔,一边把画塞到梁在野手上,小声笑说:“这个您忘记拿了。”
他的眼睛很亮,和小女生桌上装满星星的罐子一样,即使被亲舅舅骗出来卖屁股还是能单纯得笑出来——他明明应该带着刀回去捅死那个所谓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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