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结婚了。 沈冰柳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款款地从远处走来,杨花似雪,一片片从天上飘落,仿佛又回到当年的校园里,我手捧着鲜花,为这延迟了三年多的婚礼又喜又悲,经历了恋爱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走上了婚姻的舞台。 五彩缤纷的花瓣从空中散落,营造着眼前真实的童话,我迎着冰柳,朝她走去,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她的面前。 一瞬间,白色的婚纱幻化成簇簇云团,无数美眉正在翩翩起舞,一张张青春的笑脸叠印在明媚灿烂的阳光里,赏心悦目,然而我却再也找不到人群中的新娘…… 梦醒时,从头到脚全是汗,热度已经退了,人却从未有过的疲惫。 三年前,如果不是意外的变故,我早该有了一个温馨的家,或许我早就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冰柳对我说她有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儿子,那孩子本来应该是黑头发,也是黑眼睛。亚布力这个名字更让我怅然若失,它让我知道在冰柳的世界里,我早已没有立锥的空间。 我想有个家,那么一来,在我发着高烧的这个夜晚,一定会有一双柔软的手,为我送药送水,一定会有一双温和的眼睛,关注我的病痛呻吟。可是现在,空空落落的黑暗中,只有我自己。 我自以为已经把过去的岁月埋藏得很深了,可又见冰柳,才知道从前的爱,从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无法把它们从记忆里彻底抹掉。 曾经相爱在春天,年轻让我们相信永恒。却不知爱情本来就不可能无限。爱情从发生的第一刻,就如婴儿落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长大,然后历经春夏秋冬。爱情也有如生命,有生就一定也有死。生命的长短,一半来自自身,一半来自命运。上帝常常喜怒无常,能让十几岁的少年死于非命,也能让没了牙齿、没了头发、没了正常思维、没了喜怒哀乐的痴呆老人苟延残喘。 失恋的思索终于让我明白,爱情中的痛苦来自对“圆”的渴望。爱情里的人总希望和所爱的人共有一个圆心,共画同心圆。帕瓦罗蒂的歌声之所以那么动人,就是因为他以生命的激情赞美《我的太阳》。 其实爱情的组成没有永远不变的同心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每一个人从来到世界的那一刻直到死,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 事实上,冰柳沿着命运的轨迹游离出我的生活之后,我们的爱情就已经成了僵死的片断,不可重复,也很难再现生机,除非上帝想在他的模块中编排一个小小的奇迹。 深夜,浪人老K打来电话。 “喂,怎么会弄得不欢而散?不管是太爱了还是已经不爱,都用不着针锋相对,是不是?” “是。” “在我看来,冰柳还是爱你的,她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自尊、争强好胜,不肯服输,越是爱你,越不能低声下气。是不是?” “是。” “实际上你也一直还爱她,如果真是这样,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大家都不是少男少女了,感情的事,用不着捉迷藏。你说呢?” “我说不清。” “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在发烧。” “不要紧吧?” “没事。” “那好,改日再谈,你自己多保重。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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