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悲痛憔悴的男人不是他。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出现了极深的隐痛。“我初遇应娴时,被她所救,只是我心中一直记着这件事,乃至深陷进去,她大概却早已忘记了那一遭,毕竟我那时可是形容狼狈,她大约没认出我。”
“从我娶她,这三年间,我虽然煎熬难忍,可确实也是心中欢喜,如此也便足够了。时也命也,我早就知道这一日,知晓自己留不住她,早早便做了准备,如今倒也坚持得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不必为我费神劳心。”
太过平静的裴舜卿让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觉得这个友人并不需要劝慰,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让这伤痛慢慢平复的时间。可毕竟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又是自己一贯倚重的军师,就是对同母的穆王,皇帝也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如今见到裴舜卿这般憔悴难过的样子,皇帝心中怒火升腾,拍着茶几就骂道:“都是那不讲道理的应老头,当初你娶应娴的时候,就不该答应应老头那些要求!哪有人娶个妻子回来,只能供着看而不能碰的,那应老头,只有他自己闺女儿金贵,就能去委屈别人了!”
“这也是我的选择,怪不了他人,盛勇侯爱女心切,其心与我,并无二致。”裴舜卿说完,似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便道:“皇上,如今边关战事胶着,粮草已着人调配,但北宁的驻军迟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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