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跟他谢恩，“奴才谢万岁爷的赏。”

皇帝转过身来，面朝阶，月露浸得她嗓子发凉，这是她头一回称呼他为“万岁爷”，虽然还是之前的声色，只是这样亲昵的叫法，还是让她的嗓筒里添了些暖意。

他嗯了声道：“别再像上回那样打碎了就好。”罐子里的蛐蛐鸣叫不绝，余光里她垂着头，发隙里嵌着星碎月光。

她不再言声，不说退，也不请他入殿批折子。皇帝知道她拦着他是有话要说，他在等她准备，等她酝酿，等她说会让他心碎的话。

魏尚见两人这架势也不敢过多打扰，扫了扫拂尘屏撤了殿前伺候的一众太监，己也躬身退了丹陛。阶前只剩他两人，还有天际的一轮满月。

皇帝恨透了她的倔强，她直撅撅站着不开，就是为了逼他先动唇，“有什话就直说吧。”他道。

她了几层台阶，往一旁放蛐蛐罐，俯身额头刚好枕在他靴头的边缘，叩头道：“奴才恳请万岁爷放过马佳临成。”

皇帝目光视，她像一只折了颈的丹头鹤，抖羽扇翅做最后的挣扎，她肩膀止不住的颤动，清瘦的手骨蜷缩起来，被月光照的惨白。

他缓缓坠身，在阶边做来，肘端架在膝头，交叉起了十指，望着远处茫然的问：“朕若是不答应呢？”

她抬头攥住了他的摆，他袍底的月纹桂树，玉兔捣药的花样揉皱在她的手心，她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这样带哭声的惨样从未有过，“万岁爷，”她拉着他的摆，眼檐是坠落不断的雨帘，“奴才求求你，求万岁爷放他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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