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平楚县物什贵,钱早就花光了。拖了这么久,现在就要拿到灾银,不然集市里的一粒米都买不了!想出也出不去!”
“要是能出去,可不就该早点走。真羡慕一个月前就离开这里下江南的赵家,往河南道探亲的钱家,还有同儿子上京赶考的孙家……”
一个体格健壮的公差可受不了那妇人尖利的嗓门,自己老母亲的啰里啰嗦已经够他受了,他走过去推了她一把:“都是你个母夜叉,让你家夫郎落得个畏内的臭名声!”
罗莺扔下篮筐扶起她,抚顺妇人因愤怒不停起伏的胸口,语气中仍带有哽咽,“赵娘子你别急,总会有法子的。”
“听好了!明日,请各家户主到衙署大堂里来商议。”她展平那张纸,举高双臂。
此刻有风灌入,闷热地一通胡搅。她站在最前面,面对一双双透着不信任的眼睛。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纸太单薄,好像快被刮破。
最怕的是人心不齐,不信且不正。
有人凑近去看,咂咂嘴就离开,因为根本不认识字,那就等明天看看她要如何。
“那就看看明天你要如何!”不认识字是他们自认的唯一有失气势的地方,无聊无趣,众人散去。
袁明焕的脸几乎贴在纸上,半晌,从纸面后缓缓移除脑袋,长大了嘴,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叶栾。
“真的,要这样做?”
“是。”她收回手,卷起纸,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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