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要说遗言,我不听!活下来之后自己……喂!喂!”
她走了很久很久,从战场这一头,走到战场那一头,麻醉剂告罄,止血带用尽,她抱着空了的急救箱,魂不守舍地确认一个接一个的死亡。白衣染血,她如同战场上的孤魂野鬼。
“任姐姐,任姐姐,任姐!”女孩清脆的嗓音刺痛耳膜,任思缈回过神,眼前一片雾气迷蒙,瞧不清少女担忧的脸庞。
“怎么了?”她笑着睁大眼睛,等待眼眶内的湿意和酸胀退去。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冷湫小心翼翼拉她坐下,“刚才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像是听不见,一副魂儿没了的样子。”
“只是有些累了。”任思缈敷衍。
“我想也是,你快歇歇吧,大家的伤,不管大伤小伤都被你挨个包扎了遍,就剩你自己的了!”
“我?”任思缈眨眨眼。
“这儿!”冷湫拉过她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按了一把。
“啊!”任思缈终于感知到迟来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发现上臂外侧不知何时多了条一寸来长的伤口,不深,但皮肉外翻的样子有些难看。
冷湫抢过任医生自制的止血带,给她包扎,任医生的痛感复苏,矫情起来。
“呜哇,疼疼疼,轻点!”
冷湫叹口气,眼神幽幽:“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又不是周岐那种铁人,怎么不知道疼?”任思缈疼得小脸煞白,夸张控诉,“哇!小没心肝的,下手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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