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刺骨,如剃肉剜髓的冰刀,一层层剥去燕离的血肉,骨骼;心脏赤裸曝露,不知是被刺痛,还是冻成块后撕裂的痛。
或许都不是,痛只是一种假想,只因在无法被救赎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越是濒临绝望的深渊,越是让人手足冰凉。
诚然从古至今,有无数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且问心无愧,但那种坦然,终究是一种双刃剑式的虚伪。
长长的巷道,像没有终点。他跑过的地方,像一道久已习惯的打更声,使得家家灯火熄灭,生怕亮起来,就遭遇无妄之灾。
急促的喘息,令肺脏如破风箱一样,几乎透支了它全部潜能,来给这具身体提供动力。
燕离突围后,利用青莲第二式一番疾奔,耗去了大半的元气,才终于把身后追兵暂时甩开;但体能的消耗,着实也让他开始承受不住,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拼了命的呼吸,反而愈来愈严重。
按脑中永陵的地形图,这个巷道应该是待贤坊与丰邑坊的交界中心点,笔直往前的话,只要看到主干道,离延平门就只有数里之遥。
可体能的消耗,脑袋的眩晕,使得这条巷道变得无比漫长。
口鼻之间,全是热辣而躁动的气体,进进出出摩擦着,几乎要将他整个胸腔燃烧起来。
“都跟我过来!”
突然,前方岔道口传来一声呼喝,人未到,火把的光亮便先照来,攒动的影子紧随而至。
是别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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