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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邈刚开始完全没闹明白谭怀玠看了个家信怎么忽然就火急火燎成了这模样,他当初吐得七荤八素被自己背在背上逃命的时候,还能条分缕析一条一条掰扯着洛阳的土地问题,今天怎么连话也说不全乎了?
难不成他们家出了甚么大事?
高邈跟着谭怀玠狂奔了半日,期间一度苦思冥想,还是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后来高邈一拍脑袋——不会是谭家老爷子没了罢?
他暗暗窥探了一下时不时从车帘中露出来的谭怀玠的脸,那脸色,要怎么凝重怎么凝重,当真是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后来狂奔了半日,好容易在一个驿馆停了下来,高邈很不好意思地试探道:“谭二郎,你家里……这是……呃……”
他斟酌了半天都没斟酌出词汇来,只好支支吾吾看着谭怀玠。
好在谭怀玠脸色难看虽难看,但脑子总归是好用的,很快明白了高邈的意思:“我家里?噢,是月儿有身孕了。”
高邈眼睛眨巴了半天,一句“你家那口子有身孕了你摆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来作甚”兀自咽了下去,红夷炸膛一般烂在了自己的腔子里。
谭怀玠很是伤怀地支着头,操着一副伤春悲秋的强调道:“这都怪我,单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没想着给家中去些信。月儿她一个人在家中不容易,又有了身孕,最忌思虑。我如今这诸般行为,连伯朝兄都好一番提心吊胆,莫要说是月儿了。那我岂不是要让月儿让思虑过甚了?都说‘衣带渐宽终不悔’,她不悔,可我是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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