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娘您还是不要管了罢。”
“我又能管什么?”赵宁挑眉道,“你舅父的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是那种我一说话,他就听得人?若是的话,当年我让他不要造反,他就该听得了,也不会……”
她抿嘴冷笑,想起那个对她温柔体贴,又高大英俊的丈夫,她心里说不出的痛。
可他到底还是走了,谁也不能挽回。
这满长安的繁华,漫天漫地的花灯,一丝一毫都不能填补。
她捧着夜明珠坐回到美人榻上,双手轻抚在上面,笑盈盈的看着。
宋澄抿了抿唇,走到外面来,把门轻轻带上。
夜已经有些晚了,杜凌看到他出来,与他告别:“我们该走了,还要去买花灯呢。”
“好,我送你们回去。”
众人慢慢下楼,将将到得门口的时候,就瞧见章凤翼带着三个弟弟正要进来。
大约在街上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杜蓉,找人打听了,才知道在和香楼罢,杜凌笑道:“伯起,我们正要去买几盏花灯,你们去不去?”
“去,去!”他的大弟弟章凤翔急切道,“你们要买什么花灯,我们买了送给你们。”
“是啊,是啊。”章凤承,章凤劲也一个劲儿的点着小脑袋。
杜凌都不知怎么回应。
他们就都看向杜蓉。
他们的母亲好几年前就去世了,父亲也没有续弦,有时候看到人家有母亲,有姐姐妹妹,他们几个是极其羡慕的,而今章凤翼总算要娶妻了,他们就要有大嫂了。大嫂好看又聪明,肯定会把家打理的很好。
会让家里漂漂亮亮的,他们也终于会有人关心了,不像父亲只会骂骂咧咧的,总是不好好说话。
热切的眼神叫杜蓉的脸一阵红。
章凤翼连忙把三个弟弟赶到旁边,笑道:“我刚才看到有一家在卖花灯,好像有那种转的呢。”
“那种好呀,在哪里?”杜若就要买这种。
章凤翼在前面带路。
众人跟在后面。
章凤翼时不时的回头看杜蓉一眼,很想去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在这街道上,可是现在还没有成亲,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他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他快要被折磨的每天都睡不好了!
来到花灯摊位前,几个小姑娘都在忙着挑花灯,张灵慧想亲近贺玄却又不敢,只得装作要买的样子,杜若看到最上面一盏鱼头灯,指着道:“把这盏拿下来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有两双手一起伸过去,竟是贺玄跟宋澄。
只奈何,贺玄个子更高,比他先取到了,放在杜若面前。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宋澄心里却生出些微妙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他朝贺玄看一眼,他神色淡淡,像是没有在意,可眸光却蕴含着一股的冷,像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他垂下眼眸,与杜若道:“这鱼头灯你想买吗?”
“嗯,买了把家里的红灯笼替换下来。”她把鱼头灯拿起来,四处看一遍。
手指被烛光一照好像透明了似的,张灵慧盯着她看,想到刚才的事情,心想这贺玄果然待杜若很好,她以前就听说杜云壑当贺玄半个儿子看待,所以他常去杜家,看来他是把她当妹妹一样呢。这样的男人,就算做他妹妹,也是天大的福气了。
杜若没发现鱼头灯哪里不好,就从荷包里拿出十来文铜钱递给卖灯的。
杜蓉也选了好几盏,等到付钱时,章凤翼抢着付了。
众人热热闹闹的回去。
此时路上行人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多,好些已经回家,杜凌与章凤翼在前头说说笑笑,杜若走在后面,看她又要落下来,贺玄正当要过去,就见宋澄不知何时,竟绕到她身边,两人说着什么,宋澄好似声音很轻,两人竟然离得越来越紧。
他到底没能再忍住,轻喝声道:“若若,你怎么还在那里?快些过来。”
称呼那么的陌生,以至于杜若听见,都吓了一跳,因贺玄是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小名的,别看她总是玄哥哥长,玄哥哥短的,他是不叫她的,顶多客气的时候,在外面称呼她三姑娘,她呆呆的抬起头看向他。
他立在灯火通明里,神色莫测,又很寂寥。
她迟疑会儿,朝他走过去。
藕荷色的棉裙在风中摇摆着,露出裙底枚红色的绣花鞋,鞋尖上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发出微弱的荧光。
他往前两步,拉住她的手臂:“你总是走得那么慢。”
她好像看到他嘴角带着几分笑,说道:“我刚才是在问宋公子,打金蝴蝶的匠人哪里请的。”
“不过是个匠人,要找不是难事。”
“可我对长安城不熟,哪里晓得那些铺子的匠人好不好,难道你帮我找不成?”
他低声道:“嗯,我帮你找。”
杜若诧异的看向他,他也在看着她,眸光闪闪烁烁的好像天空的星子,极为的明亮,又极为的温柔,洒落下来,让她生出错觉,好像肩头真的沾了星光。她微微失神,问道:“你真的帮我找?”
“是,你还要问第二遍吗?”他又有些不耐烦。
她抿住了嘴,没有再说话。
他的手也没有放开,即便追到了杜凌,仍是紧紧的握在她的手腕上,甚至还往他身边拉近一些,她枣红色的袖子几乎与他深紫的锦袍靠在一起。
张灵慧回头瞧见他们,笑道:“三姑娘,你同王爷真像是亲兄妹一样呢。”
刚才杜凌便是这样拉着他的,现在贺玄也是。
不等杜若回答,贺玄眯起眼眸道:“本王可没有那么大的妹妹。”
张灵慧登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发现她根本讨好不了贺玄,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只会引起他的反感。她朝杜蓉几个告辞道:“我现在要回家了,改日我再请你们过来家里做客。”
几乎是惶急的离开。
杜若觉得他实在不近人情,人家姑娘家又没有惹他,结果他不搭理还好,一说话简直能把人噎死,他这样真的是很难娶到妻子的。
她轻声道:“张姑娘也不是那么不好。”
“你想说什么?”他挑眉。
“你难道不……”
他突然知道她的意思了,眸色一下变得很沉,好像有狂风暴雨般的威压感从他身上直压过来,杜若哪里敢再说,忙改口道:“我是说,你记得要请我去王府。”
她又怕又有些不太服气的样子,使得他手指握得很紧,他低声道:“我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