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间依稀听见有人在小声说话,她翻了个身,摸向身侧,却摸空了。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枕边果然空空凉凉,文旌不知去哪儿了。
任遥坐起来,循着外面的声音走出去,又顿下,回来取了文旌的外裳,脚步轻盈地出去,隔着一架绫花木的屏风,听见外面传进文旌刻意压低却难掩怒气的声音。
“本相说过此人重要,要小心看管,刑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人死了!”
来人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也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便听文旌道:“把所有接触过他的人收押严密看管,不许外人接触,等天亮了本相亲自去审。”
那人连连称是,走了。
文旌在外面静默着站了一会儿,才返身回来,绕过屏风,正碰上任遥站在那里,他纤密的睫宇颤了颤,脸色很是灰暗,道:“延龄的内官,那个重要的证人死了,这都怪我,早知他关键,就该看得再紧些。”
任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先默默给文旌披上外衣,宽慰道:“这怎么能怪你,你虽是丞相,可也不能随意插手刑部内务。再说了,这件案子牵扯进了父亲、兄长和外公,于情于理你都该避嫌的。”她不想让文旌难受,可自己心里却翻江倒海、五味陈杂,终于没忍住,问:“现在证人死了,这个案子是不是没法再查下去了?”
文旌握紧了她的手,道:“不,我还有办法。”他那张浸入凉夜显得过分平静的脸上闪过决绝:“我本来不想走这一步,可他们把事做得太绝,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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